司马越轻轻一摇羽扇:“不忙。大义如今尚在我们这边,先等他们分出个胜负吧。”
捏着的拳头略略松开,司马腾点头道:“还是阿兄想得明白。我也会在殿中走动,助阿兄一臂之力!”
高门之外,尘土飞扬,一队队兵士集结,准备迎接死战。高堂之上,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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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的谷穗旁,人头攒动。不分男女老幼,都加入了秋收的行列,梁府外新垦的田地,终于到了收获季节。
除了大量黍米之外,这些田里还种了豆、麻和高粱,农书总结出的经验很好的发挥了功效,哪怕是大旱时节,也给了这些辛勤劳作的农人丰厚馈赠。这样的收成,莫说是大旱,就是风调雨顺,也未必能见到。靠天吃饭的普通百姓,又何曾见过这些精耕细作的法子,不少人埋头收割之时,也不住在心中向神佛祈祷,庆幸自己投靠了“佛子”,才能见到这样的丰收。
然而府邸中,那个被顶礼膜拜的“佛子”,却满面阴云。
“洛阳被成都王围困了?!东赢公从洛阳回来了吗?医寮的那些医工呢?”
当得到否定的答复时,梁峰忍不住站起身,在房间内踱步。见鬼,他还以为有东赢公在,姜达这趟洛阳之行只是有些憋屈,谁曾想竟然直接被困在了城中!去年洛阳不是刚刚打过一场吗?怎么今年又来!司马家那些蠢货就不看看天下到了什么状况吗?!
“速速去姜府一趟,告知姜太医此事。我再写份书信,问问王中正。”如今再想什么都晚了,梁峰快速吩咐道。只盼王汶面子广些,能够想法子救出姜达吧。
谁料几天之后,他等来的却是另一个消息。
“这是姜太医过世之前写成的医术,姜府托我送来,交给郎主。”阿良小心呈上那个盒子,垂首道,“姜家家主还说,姜达被困乃是天意,无需挂记,只求郎主记得之前承诺。”
看着面前那木盒,梁峰沉默良久,抬手掀起了盒盖。里面摆放着一卷书卷,并不算厚,最上方写着四个字,“伤寒新论”。名字平平无奇,字迹也歪斜的厉害,不知是不是书写者使尽了最后气力。然而这四字,重愈泰山。
自己把现代防疫知识交给了那两位祖孙,然而最后唯有他落下虚名,另外两人一个病故,一个被困。这简直就像一场尖锐无比的讽刺剧,让他如芒在背。
“王中正怎么说?”梁峰低声问道。
“中正说乱军已经兵临城下,如今去往洛阳的道路皆被封死,无法进城。”
王汶也有家人同在洛阳城中,他会这么说,恐怕也是无能为力。而太原王氏都如此说了,他又能如何呢?
最终,梁峰道:“给县君递封书信,让他帮忙疏通两侧关隘。我会派些人守在那边,若是洛阳兵退,便入城寻人。还有,立刻到府城,找一些雕刻佛像或是墓碑的匠人,就说梁府急需,都招到府上!”
被这两道截然不同的命令弄得有些发愣,但是阿良还是应下,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