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恩施的知府黄玉枫到了一边,道:“两位将军不用担心,本
已然上报,钦差大人与其他诸位大人定然已然被乱兵害死,现下只等朝庭下命令,调新的钦差,方可调动这两湖之兵,不过在此之前,须两位守住恩施城。”
张帆暗道:“这知府不怀好意,守城是文官之责,失土必斩守土之官,却想将曾猛拉上,曾猛胜了这一仗,已然是有功了,只要将本部完整的拉出去,那么便可以无罪了,说不定还有功。”这时大周朝文贵武贱之势已成了定局,吴柄章其实在朝中也只是一个二品官,曾猛是武官,也是一个二品官,但是曾猛见了吴柄章便要下跪,连千牛卫都已然是如此,更何况是其他边兵,现在越来越多的官家子弟开始走文路,越来越不走武路,也是武人地位下降造成的。
若是其他的文官,本来可以直接命令曾猛守城,不准退走,但是现下王思远下落不明,这文官知府便不能下令于曾猛,倒不是怕了曾猛,而是怕了过后若是王思远万一活过来,自己越权,王思远便不放过自己,是以才对曾猛客客气气。
曾猛早想到了这一点,对黄玉枫道:“本地兵少,怕是守不住,
人要早做守不住之打算方可。”这话语音极轻,说得也是极为客气的。
黄玉枫脸色发白,不时由白转青,继而跳起大骂:“你们这帮武夫,不思报国,上阵不用力,不能保一方平安,汝等对得起朝庭么,对得起这一方百姓么,汝等不忠不孝,事到临头,竟然只想保全性命,你等武人有何气节,有何面目立于这天地之间……”
曾猛不能言,将头低下,本朝开国至今,已然八十多年了,武官见了文官大气也不能出一口,吴柄章一介文士,竟然可以掌两省之军,而这恩施知府,要不是看在现在要用曾猛的份上,平常是极看不起这些武人的的,那怕对方是皇帝的亲卫。非但如此,打仗打胜了,首功不是冲杀在前的将士,竟然是背后的文官,叫做“运筹之功”若是败了,罪责定然要落在武官身上,张帆心中却是暗急,心想到,如果如此发展下去,不到百年,大周朝不是亡于外族,便是祸起于内乱。
那黄玉枫接着又说下去:“汝等上负朝庭,下负百姓,与牺口何异,汝等武夫不明道理,正当舍身成仁之际,却百般推脱……”
张帆听得心头微有怒气,大声道:“黄知府,你胡说什么,谁说我等没有尽力了,只是黄大人,危难之际没有见到你的身影,胜了之后却来说一些风凉话,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却不见得能一死报君王罢。”
那黄玉枫抓到话柄,立时跳起来道:“好,且看两们位心志,两位若是真的心系一方,为朝庭尽忠,就当战死此地,不得后退,若是事到临头却做了缩头乌龟,那只怕逃不掉天下悠悠之口。”
张帆与这老儒讲话,只感到一股气憋在肚子里,平白被套上这么多大帽子,任谁也不高兴,道:“知府大人好大的口气,以为天下之口,便是知府大人之口罢,便是你等读书人之口么?我看不见得,天下之口,在天下芸芸的老百姓,不在你等无用的士大夫之口中。”
曾猛将张帆一拉,小声道:“且不可与这群文士顶嘴,若是冲撞了对方,不多时,天下士林都要对你口诛笔伐。”
张帆道:“我又不是官场中人,怕这些什么做什么,这老头只是担心失土有罪,拼命要拉上你,你难道不知么?”张帆却是以为曾猛不明白里面的键,想要为曾猛点明白。
曾猛道:“我亦是罪身,也盼能守住这城,方可戴罪立功,知府大人的打算,其实我是明白的。”
那黄玉枫见到武将打扮的张帆竟然敢顶嘴,即跳脚大骂起来,大骂张帆不是东西。要上本去参张帆,还危胁要广布士林,让张帆受口诛笔伐,想来若不是在战时,这知府,便要让人打张帆的板子了。
张帆毫不再意,任那老知府在一边破口大骂,心道:“我只是来帮忙的,若是你再这般乱骂下去,我抬腿走人,你奈我何。”语言之间对这黄知府半点客气也无,两人对骂了半个时辰,那黄知府终于不敌张帆内功深厚,喘着气下去了。
待到那黄玉枫走后,张帆道:“我正要去拿住谭正坤等人,在这军中,我是帮不了你的忙了,你且小心。”
曾猛只当张帆受了黄玉枫一顿骂后心生怒心,道:“张大侠若是走了,曾某只怕独木难支,大侠万万不用和那文人怄气,实不值得,如果这位知府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张大侠,曾猛带知府向大侠赔罪。”
张帆道:“非是如此,我观这恩施城万万不能守住,你最后向后退却,带兵守在宣恩一带,用了地势,才可以挡住土司兵的北上之势。与其野战,终处于不利地位。”
曾猛点头称是,心知张帆说的是实情。
张帆道:“若是强守此地,与土兵大战,土兵攻城不下,受了大的损伤,破城之后,便要残杀百姓,所以曾将军还是退守的好。别听那老儒之言。”
曾猛却是叹道:“其实黄大人在文官中也算不错的人了。”
且说奢正安退兵后,到安家土司游说的头人回报,安家亦同意出兵,与奢氏同抗朝庭,奢正安得到此信心中大喜,道:“天助我也,这王思远真是做得太好了,这样一来,手上的土司兵立时可以达五万,再将朝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