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希希又道,“你总有一天会告诉我的。”
林销瞥着她不语。
屋内一灯如豆,安静蹊跷。林销冷峻的侧颜侧对着阮希希,阮希希终于吃光了手中的热红薯,拿手擦了擦衣摆就要去掀林销的衣裳查看伤势。却被林销厌恶一避,冷声道,“先洗手。”
阮希希左顾右盼不见洗手盆,打算出屋去端。
林销一个人留在屋子里,这户人家可谓家徒四壁,屋内只有一张随时会倒塌的床,和一张缺了角的方桌,及一张凳子。
待阮希希回来了,林销道,“我教你玉衡山的剑法口诀吧。”
阮希希端着水盆的手微微用了力,眸中有一股锐利的光线掠过,一闪而逝,笑着问,“你怎么会玉衡剑法的口诀?”
林销撇开头不去看她的眼睛,“你无须管出处,我只问你学或不学。”
阮希希将盆子搁在了桌上,拧干了抹布往林销处来,“等替你擦拭了伤口,我再学不迟。”
林销目光阴沉,仰首看着屋顶横梁,“你需要尽快学会,好用玉衡剑法对付他们。”
第015章
阮希希压着林销倒在木板床上,眼对眼,鼻子压着鼻子。
方才二人在先替林销擦拭伤口还是先教阮希希玉衡派剑法口诀争执不下。阮希希急切之下竟然就打算拿着一块破布霸王硬上弓。
林销不会武功,身手自然也不及她,但幸而她的的反应快,抓住了阮希希的双手与她斗拼力气。阮希希怕林销扯动伤口,舍不得用力,却没想到林销一个失衡便往后倒去。于是阮希希下意识便伸出手抱住了林销的腰,二人双双跌倒在那张破床之上。
阮希希怕压坏了林销,急忙平撑了起来,却有几缕碎发从肩头滑落,轻轻地扫过了林销的脸颊,落到了她的锁骨之间。
林销的衣襟半解,神情凝峻之中带了一点微嗔。略带棱角的眉毛因伤口的扯动而皱着,薄唇轻抿,似乎是在忍耐疼痛。
阮希希前裳领口敞着,从白皙的脖颈之下,锁骨之间,似乎隐隐约约有些图案印在身上。不待林销看清,阮希希便收好了领口,嗔怒着瞪了林销一眼。
林销略一愣怔,不知道是否看走了眼,先前在畅阳楼里见阮希希沐浴的时候,并未见到这种怪模怪样的图案。
阮希希偏不起来,作弄似地瞧着林销。
林销莞尔一笑,想要伸手推开阮希希,那手没有伸出去半分便又抽痛地缩了回来。
阮希希瞧着她这样子,忙侧身翻倒在了一边,平躺着望着横梁道,“你即便告诉我口诀,我也不知道剑招,还是打不过那两个人的。”
耳畔林销的声音传来,“你曾见过玉衡的剑法,以你的习武天分,只要配合口诀心法,相信很快便能运用自如。”
阮希希好一阵没有答话。
林销侧身过来,看着她的侧脸道,“在山道的时候,我只告诉你几句对付南惑小郡主的武功心法,你便能自己将它运用出来;在那之前的几招霸道招式,相信是你的古叔叔传授于你的,又或者他根本没有认认真真传授给你,你在偶然的情况下见到了,于是便在危急关头自然而然地使用了……”
阮希希扭头直视林销的眼睛,在昏暗的情况下,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似乎万事都会被她料中似地。
林销继续道,“你见过玉衡山的张山武,也在茶寮见过玉衡派的另外一个弟子动武……所若是我给你心法,你应当就能够运用玉衡剑法,来抵挡苍翠山的杀招了。”
“林狐狸——”阮希希轻轻唤了一声。
林销的眼里的锐光闪了闪。
阮希希忽然挪近,林销下意识往后避了避,却阻挡不了阮希希气息的接近。阮希希凑过来的时候,猛然将摆在里面的被子一拉。那条都是霉味的被子就这样铺天盖地地盖在了二人的身上,将二人连头带脚闷在里面。
林销道,“你做什么?!”黑暗中,却伸来一只柔嫩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林销愣怔。
却听阮希希的声音近在咫尺,“林狐狸,你既然猜到了匡泽与甘棠必定会来夺我们的风源令,与其我们在这里坐以待毙,还不如让我背着你先逃了呢!”
林销觉得被窝里有些闷热,渐渐地,呼吸变得艰难。“你背着我能逃多远?若是半途被他们追上,又该如何?”
阮希希默然,林销说的不无道理。他们一个累极一个伤兵,的确跑不了太远。而且照目前情况来看,匡泽与甘棠打算先礼后兵,若是暗偷不成,人家可能就要明抢。若是晚上阮希希先背着林销跑了,摆明就是不信任他们,双方揭破脸面,只怕到时候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与他们斗上一斗。
与其如此,还不如在此养精蓄锐,听林狐狸的话记住玉衡派的心法,一来证明自己是玉衡派的人,二来也让他们知难而退。
林销扯了扯领口,气息有些紊乱,“你如今静下心来仔细听我说的心法……”
阮希希盖上棉被,将二人罩在其中,棉被厚重,有隔音之效。
阮希希是习武之人,轻功又尤为出众,于是闭气调整气息极为擅长,能够下海摸鱼,也能上高山采药,闷在被子里一时半刻都不会出事;可林销细皮嫩肉,本身又不曾练武,躲在被子里只觉得又热又闷。但她心思转的极快,在阮希希拉过被子的那一刻便知道她的目的,于是便索性耐下心思给她传授心法。
过了片刻,阮希希将林销所说的心法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