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着蹲在尸体前的苏夜,都在赞叹这小二的胆子倒大,在如此恐怖吓人的尸体前还能面不改色,哪里知道苏夜早已见惯了厮杀生死。
苏夜看着这尸体深深的无奈和悲哀,他虽然恨这种人到处讲他是非,转眼看见这人死在自己面前,心中也是不忍。苏夜本身良善,如何见得有人为他而死,尤其这人还被割了舌头,分明是因为嫌他花多,这人早上刚讲过他的是非不多时便死的如此凄惨,又没有任何反抗余地被人杀死,苏夜不得不猜测,这个人死于严洛之手。
苏夜了解严洛,严洛不会放心让他一个人逍遥江湖,上次苏夜从崆峒祖祠逃走,严洛几乎将整座山都翻了过来。
这次严洛没有派人来抓他,反而更为反常,他知道严洛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的,只是崇云教百废待兴一时脱不开身严洛才容他两天。这不才第三天,严洛已经到了。
严洛你这个混蛋,苏夜气的手指都在发抖,这严洛也太多跋扈,竟如此将人命不当回事。苏夜不禁回想起师父被逼死和小师妹被砍掉手指的场面,严洛一向残忍,难道他竟因为严洛的一时温柔而忘了么。
还指望他从满手鲜血变成大善人吗,自己终究太过太真。苏夜站在血泊里,想着自己的愚蠢,竟然忘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多时已经有捕快闻讯而来,见死的是个江湖人,又听人说那几个江湖同伴都跑了,也就直接将这案子定位江湖中人的自相残杀,一席草席将尸体裹走,匆匆火化了事。
苏夜没有迂腐到要将他的推断告诉官府,无论是正派邪派,都与官府井水不犯河水,见到朝廷中人都要绕行以免横生枝节,何况苏夜身份敏感,但是严洛的男宠这一条,就足以世人将他钉死,他就算再可怜那个无辜死去的矮胖子,也不会自己往火坑里跳。
胡老板被捕快带走,店里就剩下小墨和苏夜,其他人果然纷纷搬走,本来不大的客栈却显得冷清无比。
小墨不放心胡老板,坐在门槛上托腮等着胡老板回来,还一遍遍念叨着阿弥陀佛给那枉死的矮胖子超度。
苏夜本想今日就启程离开,逃到一个严洛找不到他的地方去。但是严洛已经出手,一定是在这附近,他逃与不逃,都没有什么要紧了。凭他的体质,怎么可能从严洛眼皮子底下溜走。
再说苏夜也放心不下小墨,不忍心留他一个孩子,一个人呆在死过人的店里。小墨这么单纯的孩子,要是吓出什么病来,都是苏夜不忍看到的,所以苏夜干脆也坐在门槛上陪着小墨。
一直到了傍晚也没见胡老板回来,小墨无奈叹气,“官府都吃人不吐骨头,不从胡老板手里抠出点好处是不会放人的。”
苏夜不禁庆幸,自己身为江湖人不用被官府管制,倒也自在。只是遇到了严洛后就再也没有自在二字可言,每日像只被剪了翅膀的鸟儿一样被关在笼子里,苏夜直觉得自己的人生都没了色彩,一身的本事,一腔的热血,都没了用武之处,与一个残废没什么两样。
苏夜手搭在小墨肩上,传递手心一丝温暖。傍晚的昏黄光晕照在小墨和苏夜的脸上,只能看见却感受不到温暖的阳光,快要入冬了,这阳光似乎也失去了温度。
“胡老板真的很可怜,”小墨抽了抽鼻子,继续说道,“他辛辛苦苦拉扯一个小客栈,攒了大半辈子钱,就是为了给他生病的妻子治病。老板娘得的是肺痨,根本就治不好,只能靠天材地宝吊命。就算是这样,胡老板还是四处请名医为老板娘诊治,真是一对羡煞旁人的恩爱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