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更睡不着了。那声音就像虚弱时的耳鸣一样,不管把脑袋藏在哪里,都没法驱逐出去。
在一记闪电划破天际之时,克雷登斯翻身起床。
屋外开始卷起了狂风,将窗户吹得呜呜作响。老宅的四面没有阻挡,风势又大又猛,刮擦在晦暗狭长的玻璃和长满青苔和藤蔓的砖墙上,发出如鬼怪般的嚎叫。
克雷登斯把窗帘拉开一条缝。
现在屋外没有月光,远处的云呈现出晦暗的藏青色。云朵的轮廓被一种阴沉的紫光镀了边,随着闪电的力度时不时加大,光边忽明忽暗。
那一刻他想的并不多,只是实在不愿意在未知中战战兢兢。要和帕西瓦尔分别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他没法分出更多的恐惧给那莫须有的噪音。
他用力地喘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把烛台点亮。他披了一件长袍,再从枕头底下抽出魔杖。
当他把卧室门打开时,再次给自己打了打劲。
这是他第一次自主地探求未知的东西,但他现在是格雷夫斯家的少爷——帕西瓦尔对着所有先祖的肖像宣誓过的——那他必须相信,这栋家族的老宅没法拿他怎么样。
卧室门打开后,一股冷风迎面吹向了他。他立马扭头看向烛光,可烛光并没有闪动。看来这只是他的错觉,因恐惧而产生的误判。
克雷登斯捏紧了魔杖,一步一步往黑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