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斯看着眉目里总算是有些笑意的曲岩,感慨着问道,"不提这些了,左右也在漠北待不久,还是多看看风景吧!"
曲岩点了点头,任高斯拉着他的手,在草原上走着,风有些大,还有些凉,但心里却很是热乎。
高斯面无表情的走着,想起之前的种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相互依偎,亲热,觉得温情脉脉,却也寒冷彻骨,他从未料到他和曲岩竟会断在这里。
来到牢房,高斯看着很是狼狈的蒋苇谷,找到他的时候,他被牧民救起,刚保住了命,就被高斯找了回来,虽然不愿,但为了曲岩,他不得不留住蒋苇谷的命。
兵器上抹了毒,蒋苇谷堪堪苏醒,就被不知名的一群人弄上马车,一路疾驰过了一月,伤口虽然每天都有上药,却恢复得不好。他环顾了这间房间,虽然布置精细,但却有一道围栏把他困在床榻之间,还是猜想不到是谁又抓了他。
直到房门被一下子推开。
有过那样不堪的会面,蒋苇谷见到高斯的瞬间只想杀了他,那些不想记起的,那些不甘心,瞬间浮上心头,那种嫉妒感是任何一个男人无法背负的,他对高斯大声呵斥道,“你想干什么!”
高斯看着满身杀气的蒋苇谷,丝毫不在意,丢过去一个小瓶,面无表情的说,“吃了他,去见曲岩。”
蒋苇谷坐在床上,按着胸口还没有痊愈的伤口,没有理会,只是说道,“我不会和曲岩见面。你要杀要剐随便吧!”
高斯伸手拿过长锁,一个使力,精钢制成的锁便化为粉末,高斯拉开门,走了进去,看着蒋苇谷,既疲倦又痛苦,他说道,“如果可以,在找到你的那刻,我一定会给你一刀,让你死得悄无声息,一千种一万种死法我都恨不得一一让你尝试,可是,你死了,曲岩就更不会醒了!”
蒋苇谷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曲岩他怎么了?”
高斯笑了,笑得极近癫狂,笑得充满绝望。
蒋苇谷看着他如此,心里的恐惧又添了几分,他咬着牙站了起来,然后一把揪过高斯的衣领,“你说啊!曲岩怎么了!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高斯看着眼前焦急的男人,一挥把他拂到地上。
静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曲岩的身世你应该知道,他在水中被他的养父曲悠救起,命运弄人,我和他在一起了,却发现他就是我半路遗失的三弟,曲岩居然是我的胞弟!”
蒋苇谷的表情十分惊愕,他怒气涌了上来,用尽力气给了高斯一拳。自己却因为伤势还未痊愈的原因,跌倒在一边,伤口也因牵动而重新裂开来,他瞪着高斯说道,“你个畜生!你怎能这么对曲岩!”
高斯没有躲开那一拳,他擦过嘴角的鲜血,然后笑着说道,“你现在心灰意冷,不就是很气愤几个月前的那件事情吗?那是我故意的。你被家里逼迫成婚,曲岩心灰意冷重上戏台,被人暗地里下药,我半路遇见,救了他也害了他,后来我知道你们的事情,所以那时你乘着小船来找曲岩的时候,我故意灌醉了他,像往常一般和他亲近,让你看到那样不堪的场面。你死心了,我也就满意了,可是我慢慢发现了曲岩的身世,你战死的消息也传了回来,曲岩经受不住这两次三番的打击,沉塘了,救过来却失去了心智。”
蒋苇谷听着高斯一字一句说的,顿时浑身一颤。
高斯看了眼蒋苇谷,“你把药喝了,换件衣裳去看看他吧!”说完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蒋苇谷跪在地上,看着凌乱的茅草,久久没了反应。
高斯坐在书房,高云过来禀报,“老爷,小将军梳洗了一番,换了件衣裳去荷花亭那边了。”
高斯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打开一边的卷轴,盛装的戏子画像出现在眼前,这是初见时情形,那样动人心魄的美,高斯轻手抚了上去,如果当初不曾遇见,会不会更好?如果你我二人永远天涯相隔,你会不会更快乐?
过了一个时辰,高斯才起身,用丝带重新把画轴卷起,让丫鬟端来了热粥,拿着走在门口顿了顿,然后慢慢地走近,夜风吹起扬起他的衣衫,从此以后他只是高斯,而他只是他的弟弟。
高斯静静站在门口,里面却没有什么声响,也听不见人声,他有些慌了,却又怕看到别的,忽然他笑了,没想到他也会这样的一天,进也好,退也好,总好过于进退维谷。
高斯敲了敲,然后推门走了进去。“曲岩今天还没吃过东西,现在能好好的吃一点了吧!”高斯笑着走进内室。
却看见蒋苇谷坐在床上,一手把曲岩揽进怀里,头靠在他的肩上,看不见他的脸,还有表情。
高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走近,温和的说道,“挺晚了,吃点热的就休息吧!”说着把粥碗放到桌上,然后看了眼那瘦削的背影,今天的青衫还是自己亲手穿上的,高斯转身准备走了出去。
蒋苇谷有些嘶哑的声音喊住了他,“你等等!”
高斯疑惑地转过身来。
蒋苇谷小心翼翼的把曲岩松开,然后站了起来。
高斯看着曲岩就那样侧坐着,背朝着自己,像个木娃娃般任人摆弄,顿时一阵绝望,他走过去抓着曲岩的肩膀,让他面对着自己。
“你怎么还没有醒过来!你不是看见他了吗?你不是无时无刻不牵挂着他吗!”
蒋苇谷见高斯几乎疯狂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