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汉帝禅让仿佛就在昨日,这大魏皇帝的宝座还没坐热和呢,就被从洛阳皇宫赶回到昔日邺城的王宫来了,曹丕心中自然无尽的失落。
邺城的魏王宫还保持着原来的雄壮外观,以记载他爹魏武帝的光辉成就。现在,那个王座还摆放在原地,因为有人经常清洁维护,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威武堂皇。
曹丕苦笑着摇摇头,犹豫着在那个位置坐下去,只是屁股刚挨着椅面,整个人就跳了起来,仿佛被蛇咬了一口似的。
洛阳皇宫的龙椅丢了,这魏王的宝座只怕也坐不住了。
此前虽然丢了雍凉两州和襄阳、宛城,但凭着洛阳周边的山河险阻,不是已经把敌人给挡住了吗?怎么突然一眨眼,许昌和洛阳又落入了刘备的手中?
为什么一路上总是被敌人前堵后撵,到哪里都会受到敌人攻击?为什么总看不到我魏军将士赶来护驾?
一名侍卫急匆匆进来报告,说城南发现大批人马,打着魏国旗号,只怕足足有上万人。
太好了,终于有人主动前来护驾了!曹丕心情好了些,赶紧出去要亲自接见。
来的人马确实有不少,领军的却是此前还在成皋组织防御的曹仁。
曹丕顿时脸都绿了:“为何……是你……这么快?”
曹仁的回答几乎和夏侯威差不多:“在南部山区抵挡敌军的夏侯尚所督各军,听到敌人已经到达荥阳一线的消息,担心退路被断,已成全面溃散之势。一部分先头抵达的人马抢着要进城。打开城门后,他们便蜂拥而入。就在这时,敌将张飞和马超率大量骑兵突然杀到。我军城外人马混乱不已,都争着想入城,城门都很难关上,偏偏城中还出现叛乱,一部分此前征调来的屯田军趁机抢占了西门……”
又是出了叛逆,又是里应外合,曹丕想不明白:“这次又是谁?”
曹仁也不知道:“当时场面一片混乱,不少人就地投降……”
“那……那现在夏侯尚和张辽、徐晃他们呢?”曹丕有些不敢想像了。
“不……不知道。”连曹彰和儿子曹泰都差点在混乱中和他被冲散,现在还能带出这么些人来,曹仁已经觉得幸运了。
曹丕也就不再问了,兵败如山倒,如今敌人已经把洛阳东面的袋口给扎上的话,夏侯尚他们只怕凶多吉少了。
也就是说,这么一来,他曹丕现在还剩下的人马,也就是曹仁带回来的这几千,自己带回的近万,以及原驻邺城的几千人马了。
不不不,曹丕不甘心,我大魏国即便失去洛阳,我还有冀州,还有兖州、青州、幽州等地啊,还有许多人马啊!
可是,他们现在都死哪里去了?为什么还不赶来护驾?
对了,还有并州呢,我不是派了田豫和牵招去那边阻挡敌军的吗?刚才敌将魏延都冲到邺城来了,难道连并州都已经丢了,田豫和牵招他们都全军覆没了吗?
此时在壶关,梁习仍在有些不相信地问田豫和牵招:“真的就这么让他偷袭成功了?”
田豫和牵招对望一眼,轻声道:“虽然魏延那家伙突然转身偷袭,是有些意外,但要说让他那么多人过关去,倒也不可能。”
梁习手按在座椅上,责备道:“那你们还……”
牵招轻咳一声:“拦住他,也只是拦得一时。既然曹真丢了雍凉,曹仁丢了南阳,现在张嶷都到朝歌盘距了,我军却无一人能挡,这天下……”
梁习自然知道魏国大势已去,也只好无奈长叹一声。
李休在一旁,又念叨一句:“又要变天了。”
梁习没好气,冷讽道:“你昨夜又去看星象了?会不会有陨星掉下来,砸到我们头上啊?”
与此同时,魏延正得意洋洋地向张嶷吹嘘他如何巧过壶关:“我把护军徐庶给甩开了,哈哈哈!我趁田豫和牵招不注意,轻易就突破了壶关,哈哈哈!他们不知道,我事先就派了一部分无当军翻山越涧到了关后,然后就和徐庶率大军扬言南下翻太行山去洛阳,半路上我突然率领骑兵连夜杀回壶关,与此前埋伏的无当军前后夹击。敌人猝不及防,被我瞬间破关而出……”
张嶷惊呼道:“你也太放肆了吧?竟敢私自瞒着护军单独行动?这万一他在那边势单力薄,出了什么意外,你有几个脑袋?”
魏延这时才想起确实是严重违犯军规了,不由得有些心虚,不过随即又犟嘴:“我没带走多少人,就三千骑兵而已。多出来的,都是我在那边临时招募的乌丸和鲜卑胡骑好吧。既然大军已经要多面围攻洛阳了,这北面有太行山,曹丕肯定不会从那边回邺城吧?他徐元直能有什么危险?倒不如我抢过关来和你汇合,阻止曹丕回邺城不是更好?”
随即便反过来责怪张嶷:“喂!我说你怎么回事?怎么不能把曹丕给拦在朝歌附近呢?那样我这头过来帮你,后面大军跟上,他曹丕哪里还有机会进到邺城去?就在野外被抓了。现在好了,还得攻城。”
张嶷冷瞥魏延一眼:“我倒是不担心曹丕进邺城。他如果原意坚守邺城倒好办了,那样就成了瓮中之鳖。你还不知道吧?我军攻破许昌只是瞬息之间!我更不希望的是他到处乱窜。现在我们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人愿意死保他曹丕。所以我都让我的司马邓铜率领大部分人马在豫州、兖州一线牵制敌人,截断可能出现的敌人援军。”
魏延现在还真不知道许昌的事,赶紧向张嶷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