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还听说,这栋建筑物一直出事,最初、最初是因为一个老兵……”
人就是这个样子,一边嚷着说太老梗、不爱听,一边又挤在一块儿催促,希望那名资深救难队员继续往下说。
北二联队的众人哪个没遇到过怪事?一个、两个全是艺高人胆大的角色,只不过在“听”鬼故事这一块,反应跟普通人没两样,依旧是又爱又怕、又怕又爱,尤其跟朋友们挤在一起时,更有那种气氛。
跟这群救难队员混熟了的郭敬棠,很尴尬地不知道该不该附和,他自己倒是不排斥这类故事,反正就是传说啊、故事啊!听听也不会少根毛。
不过他知道费文立是信奉科学的,这些穿凿附会、怪力乱神的传闻,完全违背了他的原则,郭敬棠不断留意着那名斯文医生的反应,希望他不会有所不快,倒是那位费大医师、费主任,始终保持着笑容满面,丝毫不介意谈话方向愈来愈超乎想象。
“嘿,别在意这些人的话啊!只是聊天……”习惯性地握了握费文立的手,郭敬棠低声地提醒。
他不清楚费大医师参加过的派对是什么型式的,不过他参加的派对,全是这类没营养又热热闹闹的话题,希望费文立不会不习惯,或者感到不自在,毕竟,是他拖着对方一起过来,如果因此感到不舒服,那他真的是罪大恶极了。
“我当然知道,医院那些护士、实习医生说的才多,医院是什么地方啊!鬼故事才多呢!况且,我的职业是什么?那些妄想以为自己撞鬼、中邪的病患还少吗?我听过的恐怖故事如果写出来,一定能拍成一部卖座鬼片的!”
同样小声地回复,不过却得意洋洋地挑了挑俊眉,费文立习惯了跟每个人保持距离,他喜欢观察、喜欢聆听,喜欢当个旁观者,像这样毫无间隙地被夹在当中,他确实很不自在。但这不影响他喜欢这种气氛,他只是心态老而不是真的老,某部份的本能,也像普通的年轻人一样,喜欢跟一群朋友鬼混。
“抱歉!是我忘了,我的费大医师适应能力之强,连我都甘败下风。”夸张地一拱手,郭敬棠总是流露出一股正直英挺的侠客风范,像这种“儿戏”的举动,由他做出来再自然不过了。
“听说啊!那个老兵回家时忘了带钥匙,又没有住户愿意替他开楼下的大门,所以就想沿着水管用爬的上楼,最后就……悲剧了……”
那名资深救难队员刻意压平、压扁的嗓音,戏剧化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几个年轻的北二联队队员听得津津有味。
黄沙跟韩世乐则下意识地对望一眼,他们同时想到的是,如果时空背景换成是他们,会发生不幸吗?答案是……难说,老天要收你真是没道理可言,他们就亲眼见过,身手不凡、身经百战的特勤队员,只不过摔下三阶,结果角度不对当场折断脖子,所以没什么事情能十拿九稳的。
“那也是他自己死了啊!后来怎么整栋楼都怪怪的?”听出兴致来,姚虹女等不及地发问。她真是典型的又怕又爱看鬼片的那类女生,揪起了身旁队友的衣袖,她还是坚持要听下去。
“傻呼呼的,回魂夜啊……”
故事愈说愈离奇,除了一开始那个老兵的坠楼意外,接下来像是车祸、火灾、癌症等等,更像是穿凿附会,硬是要将这些死亡事件添上神秘色彩。
费文立面带微笑地听着那些救难队员,故意压低音量神秘兮兮地形容,他承认,一栋建筑物内发生多起自杀案很不寻常,同时有许多住户生重病死亡更该关心,但不是贴上个猛鬼大厦之类的标签了事。
“这些都是加油添醋啦!谁能一辈子没病没痛,开车恍神出个车祸也常见,把这些硬怪在这个住宅上头不太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