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辰坐在门诊手术室里的时候,周煦正脱了大褂准备去吃午饭,瞪着白以辰血淋淋的手就是一脸要升天的表情——他想让白以辰升天!
“呦,怎么又是你!”
“我怎么了?我不能受伤不能来医院么?”
“能,当然能!”
周煦翻了个白眼儿,觉得自己真是二百五了,跟一个小孩子生什么气儿?
我是医生,我是白衣天使,我要救死扶伤!
周煦一边做心理建设一边用镊子夹起一块酒精棉恶狠狠地捅进白以辰的伤口里:“有点儿疼,忍忍啊,得消毒!”
白以辰一口气没憋住,惨叫声从一楼飙到五楼。
周煦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雪白的白大褂领子上有一片血迹,好像有人拎着他的领子,下摆上有个清晰的脚印。
白以辰在收费窗口缴费时才发现,周煦果然杀人不见血!收费单上的数字白以辰数了三次,他怎么数怎么觉得小数点点错了位置。所以他捏着缴费单冲回急诊室抓住周煦摇晃:
“这个费用是怎么回事!解释一下!”
“这样,你的伤口很深,手部的肌肉和肌腱有很多,神经分布也较为密集,所以我用了进口的材料缝合你的伤口。另外,为了帮助伤口复合,不留下后遗症,我选用的药品也是进口的。”
周煦的眼睛里闪烁着叫做“得意”的小贼光,嘴角在微微抽搐,那是他在努力强忍笑意。其实周煦也没想怎样,他开出的费用也就比常规费用贵了不到两百元,也的确是出于白以辰的伤势考虑,他是医生又不是放高利贷的,不会真拿病人的健康和金钱开玩笑。
但是,凡事都有个但是,“捉襟见肘”已经不足以形容白以辰的经济状况了。今天这场血光之灾让白以辰几乎陷入倾家荡产的窘境,要知道,他打工也才两个月而已。
伤口已经缝上了,即便拆了线也得照付钱,但开出的药却是能改的。白以辰用一种“你不给我改药我就拆了你的办公室反正我没钱我也不想活了活着还得吃饭穿衣租房子你干脆弄死我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反正这个世界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今天就死在这里出门一拐弯就是太平间麻烦你找个车推一下”的气势逼着周煦更改了处方签上的药品。
周煦本来就头疼,谁承想接个急诊缝针能缝出这么个牙尖嘴利混不吝的灾星来,赶紧改了处方开了点便宜的阿莫西林打发白以辰移驾,从此对住总一职更是畏之如虎。那时,周煦还天真地希望以后再也不要看见白以辰这个灾星,他还对未来有着憧憬,但是,但是又来了,但是现实真是残酷啊!
白以辰跨出医院大门以后顺着二环路慢慢走着,他必须尽快做出一个决定,关于他未来的工作和生计。站在大观路路口的时候,左边是五华路,街边一溜小店卖服装音像成都沙县西安兰州小吃,还有三三两两的凉茶店;右边是有名的酒吧一条街,打头第一家就是“燃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