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还在柔和地洒向人间,光芒未曾稍减,赫敏站在走廊里,影子斜斜的,拉得很长、很长。
她jin/yao嘴唇,看着男孩儿站起身,将那一小瓶鲜红的血液收入腰间一个黑色的小匣子里。
然后回头,望向她,轻轻一笑,说道:“时间还早,要不要和我逛一逛?”
“你赶紧离开这儿吧。”
赫敏魔杖还举着,抖了两下,似乎想到自己这样做实在是太表面功夫了,便放下胳膊,只是双眼仍旧复杂地盯着宁安,催促道:
“快点儿离开这儿吧。”
“真伤人,你也是这样拒绝其他邀请者的吗?”
盔甲骑士身后的椭圆形玻璃窗下,有一道台阶,宁安反身来到窗前,撩了撩长袍然后缓缓坐下,笑看着赫敏招呼道:
“来这边,也许你可以说一说,为什么没找到圣诞舞会的舞伴?”他停顿一下,换了副期许的口气又说:
“或者——是你拒绝了那些邀请者们?”
赫敏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两道英挺的眉毛微微/qiao,形成一个倒八字,似乎马上就要发怒了,她抿着嘴唇,然后忽然叹了口气,喃喃说道:
“你知道吗,宁安,你可真是个混蛋。”
这次换宁安皱眉头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赫敏骂人,不过这感觉——很不错,很快眉毛又舒展开,他摊了摊手一副不做辩驳的样子,只是拍了拍身旁的台阶道:
“过来坐下,好吗赫敏?也许今晚我们可以稍稍抛开一点偏见,聊聊诗歌,聊聊雪莱,聊聊你喜欢的麻瓜数学,哦对了,数学我不太擅长,也许只能你讲我听了。”
赫敏没有动,但是也没有转身离开,她就站在那里,仿佛他们之间隔着的是看不见底的深渊,怎么也没办法跨过来。
月光洒下一片银辉,婉婉流淌在盔甲、廊道和男孩儿、女孩儿之间,城堡外的夜风,呜呜吹着,好似在圣诞节,唯有冷风无家可归,在抱怨着世间的无情,让人听着只觉得心里又凉了几分。
“好吧,你不愿意聊,那么就是想要听我说咯?ok,没问题——”
宁安打破了这段长达一分钟的尴尬,他向后挪了挪,让自己坐的已经要发麻的腿稍微伸展一下,也抬起头,看着赫敏的脸,她的皮肤雪白,眉毛稍粗,男人们都喜欢细眉毛,但没有哪个人的粗眉毛能像她这么好看,宁安差点儿忘记了说话。
赫敏也在看着他,因为背对着月光,他的脸被黑暗遮住了,看不大清楚,但不用看赫敏就能构造出是什么模样,那张脸早就已经深深地埋在心底了,更不用说无数个夜晚的梦境重逢。
她有时候怀疑宁安是不是在小时候偷偷给她喝了迷/qing/剂,以宁安的魔药水平在一年级调配出这种魔药并不稀奇。
但什么样的迷/qing/剂能持续四年,而且随着他的离开,竟然越发沉醉,快要形成一个漩涡,让赫敏挣脱不开。
“哈,说些什么好呢?”
宁安耸了耸肩膀,他岂会看不出赫敏的心思呢?这个女孩儿也喜欢自己,她每一个小动作所传递的信号,都是那么明显,这也许是圣诞节最好的礼物?宁安不知道,但他开心极了,还有什么比得到喜欢的人的回应更棒的事情呢。
大概正是这种暗生的情愫,氤氲在两人周围,才让本该紧张的气氛变得诡异莫名,赫敏还站在原地,仿佛是身体被什么石化咒击中了一般僵硬,宁安反倒轻松得很,更像一名真正的霍格沃茨,在自己学校的状态,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
“……是暑假来着,卡莉邀请我们去她家里做客……”
“……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不去找那些书该多好……”
“……所以我发誓,一定要复活她……”
声音像音符,敲打在人心上,一下一下,清晰而响亮,赫敏不知何时,已经缓缓坐到宁安身旁,靠的那么近,就像是当初为他补习魔法史一样。
原来他是因为卡莉朵拉的死才变成那样的,卡莉朵拉是那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吧?赫敏记得一年级的时候,似乎总跟在宁安身边的一个女孩儿。
又是金发,达芙妮也是金发,难道他喜欢和金发的女孩子玩儿?摸了摸自己毛躁的褐发,赫敏使劲儿甩甩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在想什么,她扭头看向宁安,目光第一次变得柔和,只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正在无声的拉近着——没想到这些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他那时候才多大啊。
宁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敢讲出所有的经过,不敢回忆卡莉朵拉的过去,却没想到今天无比自如的在赫敏面前,说出了来龙去脉,不仅限于从前,自己在英国的漂流,骑士公共汽车,世界杯上见到的人和事,除了一些不能说的,比如蛇信的人和事,他几乎说出了大部分自己的经历。
“不说不知道,没想到林林总总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了啊。”
宁安把后背靠在窗户旁边,凸出来的灰墙上,半边身子躲到了盔甲骑士的后边,从这个角度却能看清楚正坐在他身旁的赫敏。
赫敏也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样,过了半晌,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死人怎么能复生呢,你做的事太傻了。”
宁安并没有说帷幕彼岸的事情,只是说自己找到了让卡莉朵拉复活的方法。
“人们出生,人们死去,这是自然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