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允熞拍着胸脯说道:“包在弟弟身上。永明的树木多得是,保证每次都把北海水师的船装满。”
允熥笑道:“你肯定没问题,水师采买木材又不是不花钱,这可给你增加了不少税赋。”
他们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允熞带着自己的妻子吴氏就要请辞离开皇宫返回王府。允熥当然要挽留他们在宫里住一晚上。允熞夫妻也不敢推脱,当晚睡在了宫里。
将允熞夫妻安顿好以后,允熥也十分累了,上床睡觉。可熙瑶躺在床上,却一直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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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允熥下了朝,将奏折批答到大约一刻钟后可以批答完毕时,对王喜说道:“宣工部提调铁厂、兵器的虞衡司员外郎,和宫内兵仗局掌印太监来这里见朕。”
不一会儿,宫内的兵仗局掌印太监先来到乾清宫外躬身候着;又过了一会儿,工部虞衡司提调铁厂兵器厂的员外郎也来到了乾清门外。
允熥随即宣他们二人进来。他们二人进来后,马上对允熥跪下说道:“臣许典(奴才白善)见过陛下。”
允熥一边继续批答奏折,一边扫视了他们二人一眼。跪在左边的是虞衡司员外郎许典,今年三十多岁,一身皮肤十分黝黑,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他的双手堆满了老茧,一点也不像一个读圣贤书出身的读书人。不过这非常正常,因为许典本来就不是读书人出身,他的出身,是工部下属的铁匠。
允熥早在刚刚继位的时候就认为,像工部这样专业性比较强的衙门,上头掌握大方向的尚书侍郎不懂专业也就罢了,但中间各个司的郎中、员外郎和主事全部都是读书出身的政务官,不懂业务就十分不正常了。就好像后世中央各个部委的部长、主任可以是空降过来的官员,但司长、处长都是在这个部门从普通公务员开始干,一点一点升上来懂得业务的人。
所以从建业元年开始,允熥就提拔工匠为官。一开始只是工部下属各局九品的大使副使,完全没有人在意;后来升为营缮所七八品的所正所丞,仍旧没几个人在乎。
随即到了建业三年冬季,允熥惩治了工部一批贪污受贿的五六品官员后,突然提拔了一大批本来在担任七品官员的原工匠担任员外郎和主事。许典就是此时提拔为营缮司的员外郎。
这在当时引起了一片哗然,无数官员提出抗议,但被允熥一一驳回,并且允熥坚定地表示工部的官员以后就多提拔工匠出身的人。
当然,允熥为了缓和文官的对立情绪,提拔的都是读过圣贤书,别人提到四书五经上的典故不至于不知道的原工匠。随后他又用其它的事情吸引文官们的注意力,总算是让此事过去了。
右边跪着这人白善,也和一般的宦官不同。他虽然是一个宦官,但身残志坚,一直跟着宫里手艺精湛的工匠学习技艺,并且学习的也是冶炼铁器。
允熥有一次在宫里随便转悠的时候,转悠到了宫里工匠做活的地方,见到他手艺十分精湛,当场任命他为兵仗局正五品的掌印太监,管理宫内武器的制造。
这两个人虽然对于政治完全不懂,但他们才是这个国家最重要的人之一,远远比许多官员重要。
所以允熥虽然让他们将礼完全行完,但马上对他们说道:“二位爱卿,朕今日有事叫你们入宫商议。”
“陛下但请吩咐(陛下有命,奴才定然遵从)。”许典和白善说道。
“去年和今年上半年,你们两个所管辖的铁厂一共生产出了多少钢铁了?”允熥问道。
“陛下,臣所辖工部的钢铁厂,去年生产钢九万石,铁三十三万石;今年上半年生产钢四万九千石,铁十七万石。”
“陛下,奴才所辖宫廷的钢铁厂,去年生产钢八万六千石,铁十五万石;今年上半年生产钢四万八千石,铁七万六千石。”他们二人先后说道。
允熥点点头。钢铁产量正在逐年增加,这是一件好事。
“那到现在为止,一共向上直卫提供多少钢盔了?”他又问道。
“启禀陛下,臣与白公公从去年八月开始造钢盔,到前日一共向上直卫提供钢盔两万六千余顶。遵循陛下的嘱咐,每个卫先提供一千多顶钢盔后,剩下的钢盔最先提供给羽林左卫和金吾前卫,现在这两个卫每个卫已经有钢盔九千顶,到九月底能够将这两个卫补充完全。”许典说道。
“九月底,”允熥皱眉思索了后,问道:“还能再快些么?朕想在十月初就让三个卫的所有士兵和普通武将戴上钢盔。”
正好提着水壶为允熥加水的小宦官常顺听到允熥的话后有些惊奇。允熥是在用商量的语气和他们说话,而不是命令的语气,允熥可是很少对中层官员这样,更别提其中还有一个是太监。
‘等过几年我也能收干儿子时,我一定要让我的干儿子去学习手艺。’他想着。
允熥并未在意身边的小宦官想什么,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两个人。
他们二人小声商谈半晌后,白善说道:“陛下,若是将那几千顶钢盔从别的卫收过来,应该可以在十月初一之前让三个卫拥有足够的钢盔。”他们二人刚才算了半晌,觉得现在一个月可以造两千八百顶钢盔,未来两个月加快速度,应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