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袖回眸望了她一眼。
而这话一出,连凌寂霄都吃了一惊,“你想好了?”别的他或许不清楚,但天都沈氏,和朝都根本是天生为敌,他是真没想到苏紫竟能如此信任沈袖。
“想好了。”然而苏紫却是十分的斩钉截铁,“楚门主,这样总可以了吧?”
楚涵光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几个来回,沉吟片刻后终于点头,“既然苏姑娘同意,自然可以,你……叫什么名字?”
“昭阳宗,沈袖。”
事关生死,沈袖却称得上是从容不迫,他回身示意苏紫他们退的远些,而后一人走过楚涵光身边,停步在他方才埋过毒虫与药材的所在。
药理一道,苏紫一窍不通,如果叫她去猜,猜错的可能有三分之一,沈袖既然敢在这时将事情揽上身,那么就算只将错误率降低到四分之一,也是她赚,至于真的猜输时要怎么办,此地仅有楚涵光一人,只要没有皇蛊威胁,就算是魔修另有准备,有白崖青冥二人同在,他们全身而退总不会困难。在备好退路的情况下搏上一把,何乐不为?
苏紫十分镇定的看着沈袖小心在楚涵光埋物的地方走了一圈,随后取出一只与沈思瑜验尸时十分相似的蝉丝手套戴上,一一看验过覆在其上的土质,不可谓不谨慎细致。过了有一刻钟的时候,沈袖站起身来,笃定的向楚涵光笑道:“楚门主玩笑了,这三处之中,无一处埋有我们所要的焚骨。”
听他这样说,楚涵光立刻瞪大了眼睛,无辜的分辩道:“这怎有可能?你是指责我耍诈?”
“倒也未必是耍诈,”沈袖又走了几步,在最西侧的土堆前停步,“只是楚门主这一招进可攻退可守,另两处所埋的确是食心虫和鬼头蜂,而此处,埋的即是焚骨,又非焚骨。”
楚涵光依然是一副无辜的表情,却不说话了。
“什么意思?”苏紫看了他一眼,问道。
沈袖不再卖关子,答:“虽然此处埋的是焚骨,但食心虫与鬼头蜂两者皆是散毒之物,埋在一处,药已染毒,不能救人,只能杀人,所以自然不是我们所要的焚骨。”说着,他看向楚涵光,“楚门主可还要我将谜底挖出来?”
“是你赢了。”文字游戏被彻底戳穿,楚涵光也不羞也不恼,一笑之下将手中玉盒抛给了沈袖,“焚骨都埋在这底下,沾了毒性,就是我也没法子能救,这玲珑蛊就算是我输给你的彩头,你拿着好了。”
只能接住玉盒的沈袖颇有些无奈,“楚门主好意,但我留之无用。”
“既然是输给你的,随你怎样处置,无用就丢了罢。”楚涵光依旧还是老样子的自说自话,他的目光最终落回苏紫身上,开口还有些落寞,“此地只有我一人守着,现在没了焚骨,我也拦不得你们,你们走吧。”
能在只有一人的情况下说这番话,恐怕也只有楚涵光了,但他的确是有本钱,仅是皇蛊两字,便能叫真武榜上有名的高手都要忌惮,苏紫不由得想,他这样恶劣的性格,说不定就是这种原因形成的。不过再怎么说,抛颅洒血了一路到头却被人耍的感觉也着实不爽,她看着楚涵光,忽然一笑,“楚门主,方才你手中不还拿着最后一株不曾染毒的焚骨吗?”
楚涵光一愣。
“虽然只有一株,做药引总是够了。”苏紫冲他笑的越发灿烂,“愿赌服输啊。”
对手有核武器护身,又是深入魔修的大本营,既然目的已经达成,当退则退。虽然没见过楚涵光真正动过手,但在池凌二人面前,他所说的拦不住也是实话,所以这第三关闯的平静,苏紫取得最后一株焚骨,毫不犹豫迅速离开。
而直到苏紫他们几人离开万劫崖顶,楚云辞才从千历阁的废墟后面绕了出来。
“你躲到哪去了?不是说要见苏姑娘,却偏偏人都走了你才跑出来。”楚涵光回身看着自家小弟,有些嗔怪。
“之前在天下会的会场上我去寻苏姐姐时,那个沈袖也在场,白崖覆雪且不说,青冥弑影可是初城的人,我要是刚才出来,岂不是给苏姐姐惹麻烦?”楚云辞说着,跑到大殿门前将楚涵光埋下的毒虫挖了出来,只见他将这些让人闻风丧胆的毒虫轻松玩弄于股掌之间,当着楚涵光的面便将它们收进了自己的口袋。“说来大哥你输了不要紧,可你不仅没对那个姓沈的下手,还把玲珑蛊给了他,这我可是看不懂了,你难道不想要苏姐姐了?你若不要,我可是要下手的。”
楚涵光似是没听到楚云辞的后半句话,向他解释道:“照谛听的消息,沈家如今衰落的厉害,老一辈忙着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小一辈有样学样,无人堪用,除了一个被排挤到远赴琼州的下任家主,能拎出来看的屈指可数,可是这个沈袖却有些不简单,昭阳宗出身,医术不知如何,这毒术……你以为我没下手吗?”
“什么时候?”楚云辞一愣,他可是一直盯着这边的状况,根本没发现!
楚涵光却不回答,继续说道:“一个沈袖,足以证明谛听的消息也不可靠,还是要靠自己。至于苏姑娘,我不急。”
“还不急?这次根本没有魂狱的事,柳玄戈却偏偏跑去鳞环烟谷插上一脚,那就是条疯狗,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让他逮到机会咬断苏姐姐的脖子。”
“就是因为有柳玄戈,所以我才不急。”楚涵光向楚云辞眨眨眼睛,“该急的,是管商啊。”
“他顾得上吗?”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