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咸州行,流血流汗甚至丢命,万劫崖上最终结果是拿到仅此一株的焚骨,苏紫真不知该幸还是不幸。不过叶脩的目的本不在什么焚骨,这一路所见,魔修动作频频,显然在下很大一盘棋,只是这局棋连开局还未完全铺开,棋局究竟会指向何方,尤未可知。但不管怎样,这一路的信息加上一株‘交’差的焚骨,该是足以和叶脩‘交’换三生乡救人了。
“玲珑蛊究竟是何物?”虽本就不会让楚涵光轻易得手,但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苏紫还是要搞清楚,从凤城见第一面起,楚涵光就对她的态度成谜,求娶一莫名其妙,背后必定有什么她尚不知情的理由,若不尽早‘弄’清原因,魔祸一起,光是蛊‘门’的态度就会让她有大麻烦。
“不错,我也好奇的很,从前蛊‘门’出手向来狠绝,五百年前一线天河之战,一只皇蛊,八千人命……”及此处,凌寂霄似是想起了什么,突兀的转了话锋,“虽眼下蛊‘门’这新‘门’主与当年栗‘门’伯比无可比,但从这些毒人手中出来的东西,还是心为好。”
“凌少侠所言,我受教了。”沈袖微笑,自万劫崖一赌开始,他似乎便没担忧过,“玲珑蛊之名,我也只是在家中偶然听医长提起,此蛊并非蛊‘门’独有之物,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剧毒,玲珑蛊起初名为豆虫,蛊分雌雄,要寄主二人分别服之,可使受蛊二人共享灵力功体,并刺‘激’修炼速度大幅提升。此蛊唯一的害处,是雌雄蛊不可相离太远,一旦受蛊之人分离,蛊虫便会反噬寄主灵力,时间越久,反噬越强,而一旦相聚,灵力又会恢复。颖州南郡曾有百族聚居,其人善蛊术,便有不少恩爱夫妻服食嵌入块的豆虫,以示夫妻情分,至死不渝。也正是由此传统,红豆安骰,入骨相思,得玲珑之名。”
沈袖娓娓道来,将玲珑蛊解释的缠绵,却叫人越听越不对,苏紫默然,池覆雪与凌寂霄二人不由得都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怎么?难道蛊‘门’‘门’主于你有意?”玲珑蛊既然不是毒,那这似乎就成了唯一的解释,凌寂霄看着苏紫,似乎觉得此事格外匪夷所思。
“这可能‘性’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只是不知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苏紫的反应十分淡定,比起柳玄戈的喊打喊杀,楚涵光这种不知目的之人才更可怕。楚氏两兄弟虽然‘性’格天差地别,但却是一样的越来越叫人觉得深不可测。
“不论如何,魔‘门’中人不可信。”自从登上万劫崖便一直很沉默的池覆雪忽然开了口。
凌寂霄看着面如寒霜的友人,叹了口气,“仙魔不两立,魔修之中也的确多是诡计多端、手段残忍之人,但话这般,也未免绝对了。”
不久前才被叶眉警告过的苏紫听到他这样,不免意外,她忍了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前辈,我年幼刚踏入修行之道时,曾有人对我,释儒道法,殊途同归,从无至有,自有求无。既然万法归一,不过是证道求无,那么仙魔之道,到底又有什么分别?”
“异论。”池覆雪并未因她的言语气愤,可一双眼中却染上寒意,“仙道修心,魔道修‘性’,心乃道心,‘性’谓杀‘性’。同为修行,道心规身,杀‘性’纵意,规身而使道心诚、定、正,纵意则令杀‘性’妄、滥、昏,仙道入难而得易,魔道入易却行难,放眼古今,虽称魔修,又有几人真正一路修魔,而非入魔之后便匆匆偏了轨道,只余残忍滥杀?”
一番言辞,令苏紫陷入沉默。池覆雪虽然对魔修带着莫名的敌意,但她清楚,他所不错。修仙易,得道难,仙魔两道,一个诸多约束,一个放纵由心,自然可知哪一个更容易偏离正路。如果仙道飞升之人已是万中无一,那么魔道要达圆满,只怕更难上加难,或许真如池覆雪所,从古至今,能有几人?
“能有几人我是不知,不过总不是一人没有,从前你我不是还见过有上古魔修的记载,斩龙平‘乱’,入书青史……”
“你不必再言。”
虽然被池覆雪冷冷打断,但凌寂霄这句话还是让苏紫无比震惊,上古魔修,斩龙平‘乱’,这不就是暗王?!
“哈,你不想听,我也懒得多讲,”凌寂霄也不在乎他的态度,“拿到一株焚骨,我还要送姑娘回凤城,如今魔修势起,咸州怕是将要不稳,你还要回听暮峰?”
“若有魔修想踏上听暮峰,”池覆雪一声冷笑,“吾拭目以待。”
“知道种‘’的你白崖一剑天下无双,”凌寂霄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若是不住了,来初城寻我。”
池覆雪扫他一眼,“待你胜过吾,吾会考虑。”
莫名觉得这俩人之间让人‘插’不进去话的苏紫聪明的退至沈袖身边,刚一站定,身边之人便塞过来一个‘玉’盒,苏紫一愣,是玲珑蛊。
“为何给我?”
“与他赌的人是你,彩头自然该归你。”沈袖轻声道:“若遇到合意之人,用之无妨。”
“就算遇到我也不会用,”苏紫掂了掂‘玉’盒,倒也不矫情的再还回去,“缘分,情分都是很玄乎的东西,随之而来,任之而去,认定一个想和他绑在一起一辈子的人,可比修行难多了。”
“也是。”沈袖笑,“不过总是白来的彩头,何况这蛊,也不只是可以自己服用,收着吧。”
顿时觉得此人果然心口不一的苏紫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