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胜被秦珠逗乐,见她们姊妹俩举手投足间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不由面露赞赏,笑呵呵点了点头,道:“不必多礼,快请坐。安平王生了这么一对英姿飒爽的女儿,实在是羡煞旁人。”
秦鸣山早年曾因为没有儿子颇为遗憾,但并不影响他对两个女儿的疼爱,闻言十分开怀地笑起来,捋了捋胡须谦虚道:“王爷谬赞!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都被我惯坏了。”
贺连胜哈哈一笑,又略带疑惑地朝秦家姊妹看了一眼,道:“如今锦朝已经名存实亡,秦兄家中这假冒的世子就算大白于天下也不会有什么事,更不会被治罪,怎么两个女儿家还穿着一身男装呢?”
秦鸣山无奈摇头:“随她们去。”
秦玉微微一笑,清朗的嗓音略带女儿家的柔和:“回王爷,我们姊妹俩早已习惯如此,一时改不过来。”
话音一落,贺连胜与秦鸣山再次笑起来,一时间这厅内没了先前的客套,颇有些其乐融融。
闲话完毕,贺连胜将目光重新落到段茂昌的身上,问道:“不知段校尉在南方军营中待了多久?”
“回王爷,草民十六岁入行伍,二十二岁任水军校尉,三十岁卸甲归田。”段茂昌回答得一板一眼,却十分对贺连胜的脾气。
贺连胜笑着点了点头:“年纪轻轻实为难得,段校尉在水军营的训练上一定颇有些经验,不知你负责的事务有哪些?”
“经验倒谈不上多,与北方军队中的将领相比,的确略有所长。”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但确为实事,北方军多为旱鸭子,在这方面根本无法与南方相比,他又接着道,“草民任水军校尉时,需要督促三方面的事务,一是作战大船的建造,而是兵士水性的训练,三是战船所用兵器的打造,这三者缺一不可。”
贺连胜听他条理清晰,满意地点了点头,插了一句题外话:“你可曾读过书?”
“读过,不过都是自己偷偷学的,那时家里穷,入不了私塾。”
贺连胜觉得他就不像是个一根筋的粗人,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心中基本上算是默认了他的才干,笑了笑道:“既然段校尉随安平王过来,想必是乐意加入我贺家军的。水军营一事需要详细部署,不妨待用过饭后,我向你细细讨教一番。”
段茂昌抱了抱拳:“王爷过谦,草民定当尽力!”
接着他们就没再商议水军一事,而是随意地聊了聊,待用过午饭之后,贺连胜将秦鸣山与段茂昌请进书房详谈,其他人则各随其意。
秦鸣山这回原本是不打算带两个女儿过来的,因为没她们什么事,但实在耐不住秦珠左一个爹右一个爹地撒娇,只好硬着头皮把她们捎上,先前在前厅还好一些,现在他要进书房议事,把两个女儿扔在外面一时不知如何安置才好,只能硬着头皮叮嘱:“你们就在附近随意转转,不要乱跑,守些规矩,知道吗?”
秦珠撅了撅唇:“哦……”
秦玉知道她是在家里待着无趣,想来靖西王府瞧瞧新鲜,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对秦鸣山应承道:“爹放心,我一定将她看好。”
秦鸣山点点头放心进去了,而贺连胜在某些方面是个大老粗,也没考虑到她们俩的问题,就在所有人要散去各忙各的时候,拐角处忽然传来嘹亮的哭声。
贺家兄弟全都止住了动作,纷纷回头,秦玉、秦珠也好奇地朝那边望过去,远远就瞧见奶娘一脸焦急地抱着铮儿站在那里轻轻拍着。因为外院有客人,她不方便过来,旁边的一名侍卫急匆匆跑过来禀报:“将军,殿下,小公子一直哭,奶娘瞧不出他哪里不舒服,猜他是想念两位了,所以让小的来传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