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邵宁中眼里,在绝大多数人眼里,这鲀鱼与剧毒的鸩酒无异。不,甚至比鸩酒还要毒!
一只小小的鲀鱼就能轻易毒死一桌子人,京城每年因食鲀鱼而中毒身亡的人以百计,甚有举子以“死如麻”来形容这场食之惨剧。
邵宁中一脸愁色,而靖王一派悠哉。
卓亦忱暗自端详这两人迥异的神色,心下倒也揣测出六七分来。敢情这靖王是端来一杯毒酒好言请你喝,喝下去可能会死,但不喝便是不合王族规矩,以下犯上违抗命令。
卓亦忱悄悄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朝靖王点点头。
靖王一顿,面色稍露讶异,他倒是没想到卓亦忱会答应得这么快。靖王问:“卓公子的意思是,你愿意为本王效劳了?”
卓亦忱再次点点头。他的动作缓慢而有力,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议论声戛止,周遭一派寂静。
卓亦忱见旁人一个个呆若木鸡没什么反应,他便走到那奴仆跟前,径自接过那大匣子。里面不仅盛着一只活的鲀鱼,还有半匣子水,拿起来很有些重。卓亦忱有些吃力地把匣子搬到厨房里,往白玉案几上一搁。
周遭久久未见动静,倒是靖王先大笑起来,“好,很好!不愧是年少出英才,卓公子有气度。那本王可就等着看你烹制出的美味!到时候,不止邵大人要赏光,本王也会奉陪到底。”
众人只觉得靖王此言无异于逼人饮下鸩酒。若是邵宁中先被鲀鱼毒死了,靖王还会傻到去品尝?十之八九会借着下毒谋害的罪名,轻则杀掉卓亦忱,重则让整个邵府都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