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出,大气磅礴,光华铺天盖地,清鹤心中骇然,奇怪的是他看清这只是一剑,甚至能看清楚剑身偏向的角度,却仍觉得有千万剑向他刺来,他躲不了。谢东来本没想结果清鹤的性命,还要留着他得到天元道剑,这一剑直向清鹤的肩头刺去。
他剑术超群,此剑一出,势在必得,清鹤武功本就低微,根本无法逃开此剑。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有微微的释然,然后他闭上了双眼,等待那一剑的屠戮。清鹤虽然年幼,但是在生死之事上看得极淡。
谢东来不禁露出得意畅快的笑意,清秋观弟子又能怎样,还不是在自己剑下犹如蝼蚁。眼见长剑就要刺入清鹤的肩头,突然一道暗影迅疾地击在剑身上,长剑一偏擦肩而过。谢东来脸色一变,眼中惊色一闪,只见一物掉落地上,竟是一块乌灰色的碎瓦片,他心思转动,再次持剑向清鹤刺去。
“谢东来,放肆!”就在此刻,门口冷冷传来一声,谢东来闻言长剑一停,不由后退一步。此声传入清鹤耳中,他猛然睁开双眼,目瞪口呆地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人静静站在门口,一脸冷寂,漠然地望着谢东来。清鹤浑身一颤,口中发出颤抖的声音:“师兄……”
谢东来心中不由一阵恶寒,门口赫然是清秋观观主清灵道长,那个本应死亡躺尸大殿的清灵。难道世上真有鬼魂一说,清灵见师弟危难,从地狱现身救助。谢东来毕竟是江湖盛名的人物,片刻冷静后,大喝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装神弄鬼?”
来人向前几步,身影从容,颇有几分道家人出尘之感,他冷淡道:“贫道就是清秋观观主清灵,难道谢道兄忘记了么?”清鹤一直木然地盯着来人,不言不语,而谢东来咋听此语仍旧不免浑身一颤,不可思议道:“你不是死了么?”
来人似乎觉得此事好笑,不由轻笑出声,转而冷哼道:“你以为清灵已死,就欺辱我孤弱的师弟,是否太过卑鄙无耻,昆仑难道都是谢道兄这样的人?好一个道家正宗,寡廉鲜耻!”谢东来心中捉摸不定,不好发作,只是言道:“你绝不是清灵,你冒充于他,居心叵测。我猜你就是杀害清灵的凶手,现身在此蒙骗我们,定是为了天元道剑。”
来人不禁大笑起来,然后肃声道;“谢东来,你真会巧言令色,颠倒黑白。你居心**,意图染指我观的天元道剑,伤害我清鹤师弟。虽然我清秋观没落至此,但我清灵在此,看你如何放肆!”清鹤悲声道:“师兄……你真的没死?”清灵神色缓和道:“师弟,我没事,别担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谢东来暗中仔细观察,确定来人是清灵无疑,可是心中疑惑颇多,皱眉道:“清灵的尸体还放置在大殿,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是清灵?”来人一瞥谢东来,哂笑道:“你要证据,我就给你。我们这就去大殿,顺便叫那几位客人给我们做个见证,稍后我再找你讨个说法。”说完,径直叫上清鹤动身去大殿,谢东来握剑的手紧了紧,一脸阴晴不定,默然跟在后面。
清秋观大殿的钟声沉寂经年,终于在这个晚上响起,钟声清越而不失厚重,观中众人皆闻,纷纷向大殿汇聚。不一会儿,莫忆、巫千雪等人以及昆仑弟子来到大殿,大殿中躺着一具白布遮身的尸体,清灵、清鹤、谢东来面色各异地立身殿中,而张元宗默默地和莫忆等人会合。
赶来大殿的人,当他们看到清灵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大殿,皆惊立当场,心中骇然。他们是亲眼在茶室见到清灵被一剑穿喉,而大殿中的尸体也还在,可是这活生生的清灵就在眼前,难道是死而复生,或者是幽冥显形,众人背脊皆不由一阵寒凉。
张水衣见张元宗来到,低声问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张元宗轻声道:“谢东来欲伤清鹤,清灵现身施救。清灵之事的究竟,我们看着就是。”张水衣四人闻言皆不免惊愕,然后静声旁观。
清灵见众人来到,并不言语,然后走向殿中的尸体,他顿了顿,然后伸手揭开了尸体上的白布。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去,虽然心有准备,还是大吃一惊,那尸体竟然和清灵一模一样,众人大哗,而谢东来惊疑不定地望着活着的清灵。
忽然一阵风呼啸而过,大殿的纱幔飘动,灯火摇晃,殿上的三清雕像明灭不定,而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也在灯影闪烁中诡异莫名。明月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后面,周遭一片黑寂,夜凉如水,殿中昏暗,只有那两张清灵的面孔变得越发清晰起来,一张死寂阴暗,一张温和明媚。
众人惊惧,巫千雪、莫忆、张水衣心中疑惑,四儿年小,紧紧抓住张水衣的胳膊,浑身发抖,而张元宗一副淡淡神色。清灵伸出手抚摸另一张脸,慢慢在脸庞边缘摸索,众人又是一阵惧怕,不免想到,难道是已死的清灵模仿了这张脸,活着的清灵要拿回来这张脸皮。
双手突然一顿,然后似乎捏住了什么,慢慢向上揭起,恐怖的气息开始弥漫,越来越浓,都快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众人虽然惧怕,当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双手,看这双邪恶的双手将如何撕开人皮,而人皮下将是何等的真相。
清灵揭起了一层薄薄肉色的皮,却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血腥,也没有鲜血透出。众人皆不由自主上前看去,欲一观人皮下的真容,也许是血肉模糊,也许是白骨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