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水衣苦笑道:“梁大哥,纯钧灵魄在我这儿呢,在我的身体里。”梁临川双眼一睁,不可思议道:“怎么会?”张水衣虚弱道:“梁大哥,秉承祖训,守护纯钧力魄,如今纯钧灵魄在我身体里,我也控制不了,只能有劳梁大哥一路保护小妹了。”秦少游闻言一脸不快,而梁临川迟疑道:“这个……”
张水衣微嗔道:“难道梁大哥要违背祖训,有负龙门前辈之托?今后此事传出,黑白两道将会争夺纯钧灵魄,江湖无情,小妹一弱女子,我大哥又是中看不中用的,我命不久矣。梁大哥,你于心何忍?”
梁临川本性单纯,哪受得了如此佳人的嗔语,于是一脸尬尴道:“我保护姑娘就是。”张水衣闻言瞟了一眼张元宗得意一笑,张元宗哭笑不得,而秦少游倒是一脸郁闷之色,狠狠瞪了一眼梁临川,又幽怨地望着张水衣。
梁临川撤去阵法,众人很轻易地就出了竹海,来到游龙镇的街道上,须臾之间,便发现街上行人的诡异之处,虽知晓竹林杀机只是阵法造势的幻觉,但众人仍旧觉得古怪。
街上多是进过竹林的江湖中人,皆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游龙镇,有一部分人从人阵中醒来,疑惑不解之际绕来绕去却出了竹林,还有一部分人从地阵中苏醒,仿若惊魂一梦,不过再怎么逡巡,也只能莫名其妙地出了竹海。
这些“死而复生”的人不可避免地让人心惊肉跳,而他们都以一种猜疑的视线暗暗瞟着张元宗一行人。他们是最后一批出来的,张水衣、梁临川受伤不轻,众人猜测定是有一场恶战,是为破阵所至,还是因争神兵,就值得人从长思量了。
张水衣靠在张元宗身上,虚弱抱怨道:“大哥,这些人真令人讨厌。要是我在平常,一定狠狠教训教训他们。”张元宗微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虽然他们不知纯钧在你身上,但江湖中捕风捉影的事儿还少么。”
子虚难得一脸凝重道:“这次张姑娘得到纯钧灵魄的事,估计是瞒不住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治好他们的伤,张姑娘的伤看来很是棘手。”秦少游闻言急道:“前辈,那怎么办?水衣她不会……”子虚眸子一瞥,气道:“老朽说是棘手,又没说束手,你个臭小子,色令智昏。”秦少游唯唯诺诺道:“那就好,那就好。”张水衣怒道:“老骗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子虚瞅瞅张水衣惨白中带着愠怒的脸,好像想到什么,竟不与其争执,只是缓缓道:“张姑娘这段时间需静养,保持心境平和,切记不要愤怒、激动或是悲怆之类的大的情绪波动。”张元宗答谢道:“多谢前辈良言。”子虚接着道:“老朽此间事了,不愿多待这是非之地,就此告别。小游,你就跟着老朽走吧。”
秦少游一愣,瞅瞅张水衣,支支吾吾道:“前辈,我……我……”子虚道:“你从青州出来,答应过我什么?”秦少游低头道:“跟着前辈游走江湖,学好本事。”子虚忽低声道:“江湖虽大,只要有缘,你们又不是没有再见的机会,再说你要是没个几斤几两,那小妮子能看上你么。”
秦少游沉默片刻道:“好,我跟前辈走。”子虚手摇“一卦破天”前行一步,秦少游回头盯着张水衣,又瞥了一眼梁临川,向众人执礼道:“后会有期。”遂即转身跟着子虚消失在人群中。
张元宗六人穿梭人群,很快回到望江楼,虽然如今此乃是非之地,魔教高手随时可能暗中出手,造化棋盘只怕就难以力挽狂澜,但众人仍旧怡然不惧。一路上尽是猜疑、贪婪之辈,但也不敢贸然招惹,生怕得不偿失。
巫千雪带着梁临川到房中施针,张元宗扶着张水衣进了隔壁的房间,而莫忆却垂袖立于院中。梁临川的伤看似严重,却未伤及根本,在巫千雪很是奇异的针术下,很快就痊愈大半,不得不让梁临川叹为观止。
张元宗扶着水衣躺下,然后温和地看着她道:“这次真是苦了你了,为兄惭愧。”张水衣摇头微笑道:“大哥,这不怨你,临走之前,木爷爷与你约定初入江湖,一个月内不能与人交手,让你作为平凡人好好看看这江湖,再决定怎样去走这江湖路。大哥一向最是尊师重道,严守诺言,我是知道的。”
张元宗顿了顿道:“一月之期将满,没想到我们都出来近一个月了,才出江湖,就无可奈何让你遭受这份罪。”张水衣言笑晏晏道:“我从小是大哥带大的,一直都想为大哥做些事情,行走江湖哪有不受伤的,我又不是来游山玩水。要不是大哥暗中告诉我摄取纯钧灵魄的方法,只怕最终让那魔教中人得逞,我定会气不过。大哥,还是快快为我疗伤吧。”张元宗温和地点头道:“好。”
张元宗的双手修长白皙,骨节错落有致,左手食指点向丹田处,右手食指点向眉心,只见食指指尖忽然冒出淡白的光晕,这之间的光华如风如水,竟缓缓绕动,当食指接触到的眉心和丹田,张水衣不由一震,遂眯着眼随着张元宗的疏导,默运御剑诀,与身体里的纯钧灵魄相磨合。
突然张水衣体内的纯钧灵魄不安分起来,丝丝剑气透射出来,她不由痛苦地**一声,额头冒出细细的冷汗。张元宗脸色一正,指尖的光华突然大盛起来,那光华直投入张水衣的体内,眉心和丹田两处形成两团碗口大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