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钺之的属下一看见莫失,条件反射的就拔出刀剑紧张万分的护着自己的主子,无怪乎这些在刀口舔血的汉子这么紧绷,只因为莫失此时脸色苍白如鬼,行动间飘飘忽忽,加上他之前的惊人之举,是个人都会紧张。
莫失睁着无神的眼,伸出手,对着墨钺之淡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给我一柄弓和一袋箭。"
"公子?"属下听这声音如此稚嫩,当下以为莫失是一个隐世的老妖怪功力化臻后返老还童,登时又是一紧张。
墨钺之目光扫过浑身是血的少年,少年容颜依旧,风中长发飘飘,身影纤弱可却如同出鞘的剑,锋芒毕露。
"给他。"
莫失如愿的拿到了弓箭,转身又是一口鲜血往上涌,他咬牙压下,憋着最后一点内力,站到合适的地方,挽弓,搭上两只箭,专注的听着天上两只勾魂使和小鸦的动静。
小鸦不是凡鸟,它就算是重伤,也目力非常,看到莫失挽弓,当下也很默契的出声确定自己的位置,以免射偏。
可惜,若是全盛时期的莫失,就算看不见,也可以轻易的射中目标,但现在他无论都是内力,体力,还是精神都在告罄,一次又一次射空,他的一只手被磨得鲜血淋漓,直到箭袋里只剩下两只箭。
此时,只能一次射中,莫失知道自己若不能一次射中,那么他便再也没有内力和体力了。
如今,他第一次怨恨自己是一个盲人,以前他不怨恨,因为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得更好,但此时,他不得不想若是他的眼睛是好的,那么这箭射中的几率便又会大几分。
可这时,他也只能在那一瞬埋怨,下一刻就抛到脑后,拉弓,凝神,当双箭灌注了他最后的力量射出,轰然射中了两只勾魂使的眼睛,爆了两颗鸟头,他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一声震天的雷鸣,同时隐约夹着小鸦惊恐的尖叫,还有有人声嘶力竭的在叫他--
"莫师叔!"
他喷出一口血就立刻晕倒了,而晕倒的最后一刻他苦笑,这一次不仅自己辛辛苦苦修炼的一身内力算是被自己玩完了,自己从小到大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小命儿也可能玩完了!
☆、嫉妒鸟
再次醒来的时候,莫失以为肯定在十多天后,却不料只是天明之时。
耳朵听到的依旧是荒原上的风,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的脸上带给他一些温度,而身体其他没有接触阳光的部分则是冰寒一片。
触手柔和厚实的毛毯,酸软无力的手一动,他这才发现自己罩了一件狐裘,外面又裹了一层十分厚实的锦被,最外面还包了一件鹤氅。
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他动弹不得。莫失心头微汗,他这破身体也太让人无奈。待他嗅到熟悉的味道时,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墨钺之的马车里。
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转念又一想,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他是被对方给带走的,身份不明之时,他若是出了问题,墨钺之不可能不明白最后倒霉的是他自己。
只是…….在晕过去之前,他似乎听到了某只燕子的声音。
看来他失踪后,秦西把人给弄了回来。
莫失扯掉身上裹的一大堆东西,扶着车壁站起来没几息,全身就冷得瑟瑟发抖,大腿上被包扎好的他自己插出来的刀口正隐隐作痛,提示着一个事实……
有人脱了他的裤子……
莫失抿了抿唇,心道真是流年不利,若是不相干的人,他是不是得考虑杀人灭口……
心头碎碎念,扶着车壁,慢慢摸索到了车窗口,莫失推开车窗,一霎时声音扩大了许多,闹哄哄的,除了风声,余下的居然是刀剑相碰,有人在厮杀的喧闹声。
空气中有血腥味在流动…..
莫失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在窗棂上重重的敲了敲,直敲得他骨节发疼,略略提声:"燕墨染。"
他这一声像是同时摁下了静音键和暂停键,正在交手的双方人马刷刷干净利落的一分为二,回归各自阵营,虽然没有打了,但气氛依旧是剑拔弩张,火药味浓重。
"莫师叔!"
"莫师叔!"
两道欣喜的声音传来,同时也有两个人扑进了马车。
莫失站在车窗前,艰难的还未来得及转身,就被人猛的拉入了怀里,他全身本就发软,再加上还有伤口,顿时整个人都被撞得不好了。
"秦小三儿,你弄痛师叔了!"莫失疼得倒吸气,没好气的低吼了一声。
秦西忙不迭的小心翼翼的将莫失扶正,一旁看到秦西激动的扑上来抱师叔的燕墨染早就不爽了,他灵巧的格开秦西的手,将莫失轻轻的拉到自己这一边,并扶着他坐到榻上,还很细心的将狐裘,锦被,鹤氅一层又一层再次里三层外三层将莫失裹成了毛球。
然后抱在怀里,催动内力加热。
毛球上,莫失一颗小脑袋露了出来,眼睛眨了眨,最后落下一头黑线,无奈地问道:"小鸦呢?"
他醒了这么久,小鸦怎么还没出现,莫不是昨夜最后的天雷……
燕墨染看到莫失一醒来就想着那只臭鸟,一提到那只臭鸟就一副紧张担忧的样子,顿时整个人脾气就上来了,他不满的嚷嚷道:"小鸦小鸦,莫师叔你眼里就只有那只乌鸦,一只鸟而已,用得了师叔你去用命博,都没看见过师叔你这么宝贝过一个人….."
天知道,昨夜他寻过来,恰好看见一道银白的闪电击向莫师叔,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若不是他速度快,抱着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