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楚觉得更加郁卒了,你不带本尊来才好呢,现在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本尊还怎么打坐?不打坐又怎能恢复人身?不恢复人身还不得继续被你当成宠物和小狗?苌楚越想越悲愤,不想搭理男人,直接撅着屁股爬进窝里不动了。
廖若煜看着乖巧(?)的小狗,欣慰地笑了笑。他相信他的狗狗不会有问题,先不说他的狗狗即使受了那么重的伤,醒来后也没发出多么高的声音,就说它那小体格,再叫也就跟猫叫差不多吧?
一整天下来,苌楚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听不见声音了。
他被廖若愚安排在脚边的狗窝中后,便静静地趴在窝里闭目养神。既然没法打坐,那就好好享受这无比闲适的时光吧,在地界要时时防着别人的暗算,还要应付一些无聊的挑衅者,哪会有现在这般的放松和惬意?它蹬了蹬腿,便躺下准备蒙头大睡!
岂料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际,一道哭声像撕开云层的闪电一样,迅猛地撕开了他的耳膜,生生将他从美梦中惊醒了。
虽然男人感受到了他的战栗,并装作拿东西的样子低头摸了摸他的脑袋以做安慰,但从美梦中被人吵醒还是让他有些不满和恼火。
接着一整天,男人倒没有像原先他预想的那样,开膛破肚、双手沾血什么的,但那几乎一整天都在充斥着小孩子的哭声的屋子,简直让他头疼欲裂。
听着男人始终用那温柔的、诱哄的声音安抚着这些小祖宗们,苌楚的心也随之不爽起来。他一直都认为男人的那种让他浑身舒坦的声音只是对着他才会有的,现在却莫名其妙的,被一些不知好歹小屁孩抢走了!
苌楚的不满连廖若愚都觉察到了,不过他可不会想到一只“狗”会有如此丰富的内心世界。现在诊室里已经空了,辅助他的小护士也回护士站了,看着小狗蔫头耷脑的样子,廖若煜只好小心地将它抱起来,让它趴在自己的臂弯里顺着毛安抚道:“饿了吧?再坚持一会儿啊,再有一会儿咱就下班了,下班咱就能回家了。”
男人的怀抱很暖,身上还有一股很清淡的味道,十分的好闻,苌楚有些迷恋地蹭了蹭,觉得男人若是能这样一直抱着它就好了。
被小狗如此依恋着,廖若愚只觉得孤寂的心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荒凉了。他越来越坚信,小狗就是母亲送到他身边来的,是为了陪伴他而出现的精灵。
每一天睁开眼,廖若煜都会听到小狗细声细气的叫唤声,一开始他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但看着它满地地转圈圈,他才知道小狗是尿急了。廖若煜忍着笑,将小狗抱到了卫生间的马桶上,扶着它以防它掉到马桶里去。
他仍旧记得当时小狗的表情,羞愤中带着惊奇,让他着实怀疑,这小狗的身体里是不是住了一个人类的灵魂。
如此一连几天,廖若煜都会将小狗带到医院去。小狗也不想在地上的狗窝中待着了,只要廖若煜坐在椅子上,它便会顺着廖若煜的裤脚爬呀爬。廖若煜明白它的意思后,便笑着把它窝里的垫子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任小狗爬上来,小狗终于不再闹腾,心满意足地趴下了。
上班时,他的腿部传来的温暖的感觉会让他一天的工作变得不那么枯燥。工作的空当中抚摸一下小狗毛绒绒的身体,心便会彻底平静下来,不知不觉间,小狗在他的心里,已经成了如同亲人一样的存在。
一段时间过去,小狗长大了一点,伤口虽然还是有些吓人,但已经远没有一开始那样狰狞可怖了。伤口在愈合的时候有些会非常痒,廖若煜怕小狗忍不住去挠的时候将伤口弄开了,就时时刻刻盯着它。但可能是太痒了,小狗忍受不住,在他的眼神移开时,他总是能用眼角的余光看见小狗飞快地、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挠上一挠,那好笑又可爱样子,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这天廖若愚收拾完毕,正要将小狗像往常那样带到医院去时,竟然发现小狗跑进卧室躲起来了。
他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最后在床底找到了努力想藏在阴影中的小黑狗。
廖若煜“噗嗤”一声笑了,脑中浮现出小孩子不想去幼儿园时努力把自己藏起来的情景,不期然的,便和现在的场景重叠在了一起。自己家的这只,可不就像是一个刚上幼儿园的小孩子吗?
它那旺盛的精力,十足的好奇心,常常让时刻注意着它的廖若煜好笑又担心,担心它的伤会在它疯狂奔跑时裂开,又在它对着很多东西露出那种探究和好奇的神情时感到好笑。
“小黑,快出来,我们走了,上班要迟到了。”廖若煜笑着道。
藏在阴影中的苌楚一动不动,这些日子过去,他已经对人类世界有了基本的认知,他知道男人说的上班,就是去那个医院中,忍受小孩子那直穿脑膜的哭声。
它从来不知道伤口好起来时是这样的难受,在地界的时候只消一点灵力,伤口便会愈合如初。现在在人界,每天在男人的目光下,他不得不得放弃打坐运功,缓慢地等待伤口的愈合。
只是这样的感觉真是太难忍受了,伤口的地方一直在痒,是那种钻入骨髓的痒。让这个被风刃在胸腹处撕开一个口子时都面不改色的地界魔尊,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他决定立刻解除封印、释放灵力,他再也不要忍受这样的痛苦了,而且,地界还有一些事,等着他回去解决呢。
这里太过美好,使得他都生起长留在这里的疯狂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