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时认识连凤玖的时候她就是宫中的女官,是以眼下他对连凤玖的称呼倒是没有变,却弄的连凤玖浑身的不自在,闻言便是急忙道,“之前有大夫开的药方子。”
连凤玖说话的时候白卿已经将裴雁来开的药方子递到了黄时的面前,黄时接过一看,点头道,“便就是普通化瘀清血的方子,那再喝两日配合着也是可以的。”他说罢就起了身。
“您要走了?”连凤玖也很吃惊,不是说了今晚他来就是来给她看病的吗?怎么前后左右都是白卿在忙,他这个正牌的太医院大夫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而已?这到底白卿是大夫还是他黄时是大夫?
而面对黄时的起身,白卿却是泰然自若的跟着站起来道,“我送黄兄。”
黄时点点头,转身时将崭新的针包给了白卿道,“唯恐你家中无针,我特意带了一套过来。”
白卿笑而不语点头致谢,随即与黄时并肩而出。
外面月色正好,薄凉有韵,静静的铺洒在园子正中的湖池中,将池中的粼粼水波照的清晰可见。
两人的步子不缓不急,与其说白卿在送客,不如说他和黄时两人借机在踏夜。
可走了几步,黄时却不自觉的轻笑了出来,这让素来都善掌控大局的白卿有些奇怪了,“黄兄笑什么?”
“笑白兄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黄时身形微矮,此时与白卿并立,要微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神色。
白卿闻言一愣,自然笑道,“黄兄误会了。”
“哦,误会……”黄时拖长了尾音,摇头晃脑道,“连大人是心思单纯看不懂你,我与你可是老交情了,方才我要卷连大人的裙摆时,瞧把你给急的,放眼大周,有谁有资格让你亲自动手做这些俗事的?除了皇上,只怕连你师父都使唤不动你。方才我还觉得纳闷呢,后来一瞧,可不是么,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多少总是要避避嫌的,我若上手,到底不合礼数。”黄时说的颇有些玩世不恭,可却字字都敲在了白卿的心口上。
白卿闻言脸色一黯,淡然的神情终于有些挂不住了,难得解释道,“我不过是收她为徒,想尽一尽为人师的义务罢了。”
“那就让在下来啊。”黄时趁热打铁,似非要逼出白卿的真心一般,“你瞧,反正我在太医院也不过就是挂了个闲职,上一次我奉命去给良妃娘娘请平安脉,还是……哦,还是刚出年节的时候了。”闲成这样,黄时说起来却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也叫人佩服。
白卿本还在头疼要如何才能摆脱黄时这满脑子无端的猜想,却在听到“良妃”两个字后转了思绪,径直问道,“这些年,都是黄兄替良妃娘娘请的平安脉吗?”
黄时摇头道,“哪儿啊,以前是宁老的事儿,这不三月的时候他老人家休沐回了一趟老家么,这事儿才落到在下头上的。”
白卿心中一片了然,这才笃定了皇上看似对眼下朝堂之上的朋党之争睁一眼闭一眼,但实际上谁门谁派他心里头确是门儿清的,不然良妃那里,他大可点了太医院正红的刘大人又或者是莫大人,可圣人却偏偏点了个几乎是名不见经传的黄时,这等用心只为良妃,圣人深情可见一斑。
由此,白卿也不由的心思一紧,想到择日就要被送去广阳山庄的毓妃一行人,他不禁担忧到,只怕皇后娘娘的凤位,再不久也要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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