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恬执起叶栩的手贴在自己右脸颊上,“这双手本该做些风雅的事,以后粗重累的活让我做,你只管吩咐就是。不做农活了,这些细细的茧子就能消退,我还是喜欢看这只手执笔的姿态,身平腰直,悬腕沾墨,一笔而下,行云流水般雅致,落笔如云烟,这时候的……”爹字还未说出口,手就被叶栩抽回去了。
叶栩写得一手漂亮的钢笔字还得过硬笔书法比赛的冠军,但毛笔却是叶栩的冤家,无论如何练习始终不得要领,别人力透纸背,叶栩是墨透重纸,毛笔是叶栩最讨厌的东西了。
蔡恬看到叶栩沉下脸,自知嘴误,以后一定要少在叶栩面前提从前。
爹,我对不起你。蔡恬在心中向他爹谢罪后,蹭到叶栩身旁。叶栩举头望明月,蔡恬悄悄牵起叶栩的手,饱暖思淫!欲。
等两人吃过早饭收拾好,远方有鸡鸣传来,四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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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至春分,正是小麦拔节,菜花飘香的时候,这时的冻后补救和虫害防治尤为重要,叶栩也算蔡家的福星,来得正是时候。
蔡恬将莽草先行焚燃,然后和叶栩进山收集其他草木植物。
虽已四更但天色仍未放亮,蔡恬怕叶栩不熟路扭到脚,便牵着他的手走在前面。
两人偏离小道,越接近山脚野草越深,渐渐地没过了膝盖,露水打湿了裤子。叶栩脚下直打滑,他快走两步挽住蔡恬的手臂,谨慎地前行。
蔡恬被叶栩主动挽住手,心里那个美呀。为了维持和延长这个幸福时刻,蔡恬坏心眼地把叶栩专往难走的地方带。野草慢慢到了大腿位置,草丛里不管是什么小动物窜过,叶栩必会惊得直往蔡恬身上贴,蔡恬真心祈求菩萨保佑,天慢点亮,路不要到头。
“这是……路没对啊。”叶栩看着黑暗阴森的前路,总觉得哪里没对。再看看月亮的位置,才发现已经偏离原来的路线。
蔡恬停下脚步,假装四处张望:“山下都是路,只是有些路大家都在走,有些路走得人少罢了,我们现在走的这条是我开辟出来的,不如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叫‘许我一世’好不好?”
“干正事,你才多大,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叶栩松开蔡恬,回身思忖着怎么回去。
蔡恬胸膛贴在叶栩的后背上,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我想的都是未来大计,古语有云:安内攘外。安内在前,你要是早日答应,我也好安心劳作啊。我心中一日不安便打不起精神来,叶栩,你说怎么办呢?”
“啪——”叶栩拍开在自己腰间游走的贼手,不高兴道:“胡言乱语,我们目标一致,要你安什么内,还攘外呢,外患是什么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