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清澈看了看二人,又道:“这样详细的计划,凭慕容舒自己恐怕是完不成的,肯定另有他人参与了此事。而且……慕容舒太急功近利,此举风险太大,稍有差池,怕是会与双仪城两败俱伤,到时族中受胁迫出兵马的人还会倒打一耙,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账房先生心中咯噔一声,他心道,不愧是慕容舒的亲儿子果然父子同心,只是青龙的计划竟也被他猜得分毫不差,这个涂清澈留着恐怕祸患无穷,若不是他还有用处决不能让他活过今日。然而他面上波澜不惊,引开话题道:“想不到他竟然在计划还没开始前就死了。”
涂清澈果然道:“对!他既然准备了这么久,又为何……为何非要在噬月琴上下功夫,这噬月琴到底为何如此重要?”
乾坤沉稳道:“是啊,这噬月琴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乾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一定与这个阴谋有关,涂兄弟和慕容公子交情匪浅,不妨去问上一问。”
涂清澈低头沉思,噬月琴的秘密自己并非没有问过,然而慕容霜只说是传家宝贝,语气间颇有点‘这是我们家族的私事不便外传’的意思,虽觉蹊跷也不好多问,难道慕容霜并没有跟自己说实话,这其中另有玄机。
乾坤又道:“这位慕容公子,不知品性如何,如果有涂兄弟引荐,或许可以与他交个朋友。”
涂清澈心中豁然开朗,他气愤道:“原来这就是乾大侠请我来的真正目的,你是想问慕容霜会不会代替慕容舒行此事!”
账房先生上前安抚道:“‘琴痴’慕容星与双仪城城主关系匪浅,如今他的爱子慕容霜又身负噬月琴出现于此,若是他与双仪城联起手来,将会引起一场江湖浩劫。家主也是心系天下苍生,才这般小心询问,请涂公子息怒!”
想不到乾坤连慕容霜背着噬月琴都知道,他事事知晓得这样详细,可见江湖中随处都有眼线,然而他并不想当武林盟主,又为何要这样为江湖事操心?如果这一切并不是乾坤的眼线所得,那么又是谁在江湖中处处偷窥,涂清澈探究的目光从乾坤身上慢慢下移,转到了那个低眉顺目的长髯老者身上,他拄着一根木头拐杖,但那拐杖足有半人高,看上去并不怎么好用的样子,他是个账房先生,然而……他会武功且武功不低,言语间似又洞悉一切,近日客栈里忙得很,他却时常奔跑在外,如此看来账房先生只是个虚假的伪装。那么,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他一面想一面道:“两位大可放心,慕容霜决计不会做这样的事,涂某敢以人头担保。”
乾坤诚恳道:“乾某惭愧!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为了江湖安宁,不得不有此一问,涂兄弟莫要生气!”
涂清澈看着他额上的一圈细汗,心道他果然是温厚坦荡之人,也难为他如此为大家着想,他放缓了语气道:“乾大侠不必自责。慕容霜形容妖异出手狠毒,您有此一问也是无可厚非。此事到此为止,无论如何,乾大侠都是此中第一大冤屈,理应由您还原事实洗刷冤屈,但涂某有个不情之请,此番九种巨毒都出自禾儿之手,却非她本意被慕容舒施于众人之身,还望乾大侠能够保全禾儿的名节,另外,慕容世家的名声也不能让慕容舒给毁了。”
乾坤见涂清澈事事以朋友先,一腔热血燃了起来,挺胸应道:“涂兄弟请放心!”
涂清澈将那摞纸交还出去,却不是给乾坤,而是给那个账房先生,并且故意抖了一抖,险些诓倒他。账房先生脚步稳健轻快并没有摔倒,但他的木头拐杖却掉落在地下,发出分外清脆地响声。一如所料,这木头拐杖里面还包着一样东西。涂清澈飞快地将它捡了起来,经手过了一圈递给他道:“金万长老,抱歉抱歉!”
乾坤一愣,账房先生却并无意外:“果然是鲁老头的得意门生,这些小把戏逃不过涂公子的眼睛。”
“我并不知道您这木头拐杖里藏着的是丐帮打狗棍,只是冒险猜了一把,看来我猜得不错”涂清澈转向乾坤,“虽然乌头帮的帮众为虎作伥绝非善类,但百日骨香丸的毒性太过残忍,还请乾大侠先与他们解了毒再另行处置。”
乾坤点了点头。涂清澈笑着朝门外走去:“看来乾大侠与金万长老要有一番忙碌了,请柬的事,相信你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解释。涂某告辞!”
才过了两个时辰,“武林大会”已然结束了。决明子与禾儿各自在房里整理药箱,玖霜二人仍旧未出房门,涂清澈跑去找叶之洋,这几个人都没有参加。不知乾坤在会上说了什么,只知道这场大会后,禾儿和决明子成了闻名江湖的神医,慕容霜与端木闻玖连同涂清澈成了惩恶扬善的侠士,连慕容舒都成了被奸人利用的可怜虫,他自己更是择得干干净净。最后的结论竟然是谁都没有错,无辜受伤的各派人士还要反过来颂扬感激。那顶最闪亮的黑锅最终还是推给了双仪城,所有十恶不赦的罪过都是他们的。
中毒之人的毒都已解了,只有玄衣门的彭章没能熬过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