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熙脸色一僵,想起回城前那晚听到的。他明知是真的,还希望那种下流八卦有不同的版本,想为过去的自己留下一点美好。
看闻熙不说话,孟楚沈著声音解释,“我就是想著总算同学一场,大家现在都过得不错,他情况不是很好……不请他对他来说会好一点。”
闻熙听著孟楚的话,心里本来还有点难受,但现在又有点莫名的不满,他最好的朋友竟然为那麽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著想,未免过於善良。
“齐业非说得对,同学一场,不要把事做绝,能帮就帮一把。”闻熙温柔地微笑起来,“孟楚,我明天要去买张新床,你陪我去。”
孟楚有些吃惊,又看齐业非一眼,表情明显不悦,却对闻熙点头道:“好。”
齐业非耸耸肩不以为意,转头跟其他几个同学聊天,笑嘻嘻地说起他们当年一起整治那人的趣事。
闻熙当时只知道这些同学整人,具体怎麽整的没有关心过,既然已经绝交,自己再去问和管都没有必要。更何况那人自甘堕落,期末考前夕醉醺醺从厕所裸奔出来,成为全校笑柄,受不住压力自愿退了学,没过多久就在二流杂志上出现,只穿一条内裤躺在地毯上卖弄风情,确实半点不值得可惜。
他想起那人就像吞了苍蝇,胸口梗著并不舒服,最难受的还是当年自己鬼使神差的动过心。
也许多年以来的这种不舒服,只因为对方甩过他,而且此後没有再见面。如果再见一次,当面看到对方的沧桑落魄,那点难受估计就能彻底抹平。
桌上的男男女女聊得兴高采烈,已经讲到当初那人退学的事,一个女同学好奇地问齐业非,“你当年跟穆冬城那麽好,怎麽後来也翻脸了?他裸奔出来就是你第一个发现的,你真坏,都不借衣服给他穿。”
齐业非笑得坦然,“因为他太恶心了嘛,喜欢男人就算了,还在学校里跟男人接吻。我看到了,好心劝他走回正道,他反过来骂我一顿,从那件事就可以看出他没救了。然後马上就考试了,他还拉我喝酒,喝多了去厕所里吐,还tuō_guāng了来缠我。我吓得要死怕他追出来,就把他衣服拿走了。後来他在厕所里睡著了,第二天才醒,就那麽光著跑出来,我哪里敢靠近他,要是当面非礼我怎麽办。”
满桌人恍然大悟,捂嘴的捂嘴,尖叫的尖叫,当年谜案总算揭晓。齐业非笑著望向面无表情的闻熙,“他那个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出了事屁都不吭一声,听说他妈妈来领他的时候一路骂他丢人现眼,逼他退学。他靠他爸爸意外事故的赔偿上学,出了这种事,还有什麽脸用他爸爸那条命换来的钱。”
闻熙猛然抬起头来,眯起眼审视齐业非,嘴巴动了一下又漠然关紧。虽然当初他有在学校里亲过穆冬城,也未必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男人,鬼知道那张嘴到底被多少男人亲过。甚至後来对方去做了小明星,都还有一天给他连续打过三个电话,但当他终於放下尊严回拨的时候,对方就关机了,从此再也没有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