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尼玛的吧!”友哥大吼五字真言,“真气”爆发之下,一铲拍到面前的僵尸战士头上。
那僵尸脑袋受了友哥一铲,却跟没事一样,抡起大剑又朝着友哥的脸上砸了下来。
友哥架起工兵铲,咬紧牙关,将大剑生生架住,一人一鬼当场较上了劲。
马克的独眼露出狡诈的笑意,一棍子扫在另外一名僵尸的腿部,随后搂起棍子用力一掀,硬生生将那僵尸掀到无底洞中。
僵尸大哥一人一刀独当一面,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任何胆敢靠近他两米之内的僵尸武士都被他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
我面前的“劳拉”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原本清丽无瑕的脸蛋渐渐被黑气浸染。紧跟着,那几乎以黄金比例搭配的完美五官开始在某种作用力下渐渐扭曲变形。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里,却好像苍老了几百岁。她开始不再美丽,渐渐变成巫婆恶魔一般的恐怖鬼脸。原本清澈见底的瞳孔化为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淡薄的嘴型撕扯开来,就好像被人生硬扯碎的纸偶……
阴笑声,刺耳的阴笑声灌注周身,使我根本无法思考……
我开始嗅到绝望的气息,那气息没有任何味道,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任何实际作用,却能让我真真正正体会到绝望的滋味。
脚下的青爪似噩梦般疯涨,又凭空生出许多条指甲尖锐的利爪,那些利爪一根根扎进我的小腿,钻心的疼痛感使我不由自主地惨叫出来。
“啊!——”
我这才想到抽出唐刀去砍这些爪子,然而却没有任何意义,无论我用出多大的力气,我都根本无法砍中它们。明明看着唐刀正好切中爪子,刀锋划破半空,却像砍到空气一样,在那些利爪之上滑行而过。
它们不是实体?
然而此刻,我却没心思思考这些。
鲜血淋漓之下,两条小腿千疮百孔。身上没出血的地方,也有瀑布一般的冷汗簌簌而下。
我强忍剧痛,咬紧牙关,只觉喉间返上来胃酸的味道,随后是无力而痛苦的痉挛感。整个五脏好像被拧成一团,变成一团错综复杂的毛绒球……
恍惚中,耳畔传来鬼母震耳欲聋的妖异声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不得不弯下腰去,双手紧紧捂着肚子,希望能缓解一下身体的痛苦。
这时,我忽然听到友哥的一声呐喊:“老林!你干啥呢!闹肚子了?”
然而我却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
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头流下来,一滴滴落在脚下那些密密麻麻的青爪上。
面前“劳拉”的样貌越来诡异,越来越狰狞,她现在甚至已经不是劳拉了,而是化身成来自地狱的恶魔。
我只听到鬼母的声音魔咒般反复回荡耳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声音似乎拥有催眠的魔力,能使我渐渐放弃抵抗。
我缓缓跪倒在鬼母面前,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跪倒在我唯一信奉的神明面前,鬼母缓缓向我走近,声音似梦魇般舒缓而诡异:“对……对……就是这样,很好,林霖,你做的很好……很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的本能告诉我,我已经承受不了这一切。我应该放下手中的屠刀,在鬼母面前忏悔低头,皈依魔道。然后,任凭鬼母为我安排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催命一般的声音反复回荡,我几乎已经要松手了……
忽然,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抵抗的瞬间,我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盘桓在脑海中:“林霖,不要放弃……你是你自己,不是谁的棋子……”
那似乎是劳拉……不,是林晓晓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我不由得精神一震。仔细看时,面前的鬼母形象虽然依旧狰狞可怖,却已经不似刚才那般可怕了。
腿上的刺痛渐渐麻木,我的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成千上万个念头同时灌注脑海,核爆一般倾泻所有疑问。
林晓晓到底是谁?如果她喊干爹的那个胡建军真是我老爹的话,那林晓晓岂不就是我的干妹妹?
林晓晓为何是鬼母?不,是林晓晓为何会忽然变成鬼母?她和鬼母之间一定有着某种不可思议的联系,只是那种联系我一直还猜想不透。因为这种联系,我也曾经误会她好久,甚至还排斥过她……
但渐渐浮出水面的真相却证明:林晓晓对任何人都没有恶意,真正对我们有恶意的人是潜藏在她心里的鬼母。
鬼母为何会在林晓晓心里潜伏?问题到底出在哪?我用什么办法能驱逐她心里的恶魔?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鬼母的声音依然在我耳畔回响。然而随着林晓晓的声音出现,她的声音已经没有之前那种震耳欲聋的感觉了。
面对这反复回响的八个字,我心中回应的只有冷笑。
放下屠刀真的就能立地成佛吗?
如果我的屠刀已经杀了一万个人,我在杀第一万零一个人之前放下屠刀,那也算放下屠刀吗,那也能立地成佛吗?
到底是谁在欺骗谁?
我知道:此刻的我,就算放下屠刀,也不会立地成佛,反而会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难道任人宰割的才是佛?
想到这里,我忽然明白:鬼母不是要我成佛,她是要我放下刀。因为,她怕我会杀死林晓晓。而杀了林晓晓,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