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对此一直是颇有微词的,她自小在外祖父母的精心呵护下长大,何尝离开过他们,而后来却要跟着我父亲离开外租父母千里之外,小的时候,我就不止一次的听过我父母激烈的争论在哪里定居更好,母亲心盼盼着的是回到外祖父母身边,而父亲则不愿意回到那里,因为他始终都觉得外祖父母对他的轻视让他有仰人鼻息的感觉。
原本在这些争执里我父亲是有了一些退让的,也许他也是不忍心母亲离开亲生父母,所以他曾答应过母亲再过一些时间安排好了一切就回去,可就偏偏在那段时间里我外祖父母因为染病曾寄来书信希望我母亲能回去一趟,而父亲那时又正是忙的焦头烂额,一时就把信的事情忘了,等到想起来再回去时外祖父母都已经病重时日无多了。
母亲悲愤之下认定是父亲故意藏起了书信,任是父亲辩解她也听不进去,再后来外祖父母双双亡故,母亲也只得在葬了外祖父母后彻底的离开了故乡,带着外祖父母遗留给她的财产来到了父亲这里,自此不再提回去的事情。
可是,口上不提,母亲心里却是怨恨父亲不早些回去的,父亲自知理亏,也不和她再争辩,只希望时间能慢慢抚平一切,却不料母亲积郁成疾,病一日一日的重了,也幸好,那时候恰好碰到了如意。
如意当初走时,我娘的确是好了很多,我当时也很高兴的觉得阴霾都要散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事里总会有些意外的,祝馨儿就是那个意外。
谁也不知道我父亲是什么时候在外面有了她的,或许,家里的仆人都是知道的,只是瞒着的只有我和我娘。
我娘因为我父亲违逆过外祖父母,又因父亲痛失了侍候双亲的机会,她岂能愿意让我父亲再娶祝馨儿过门,可祝馨儿渐渐大起来的肚子却让她没有了再反对的理由,毕竟,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
父亲辗转在两人之间,哪个都不敢太放轻,毕竟我娘病刚好,祝馨儿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我,我当时唯一的希望就是我娘的病彻底好起来,父亲和母亲再也不要吵架。
我讨厌他们每次吵架后总会对我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莫要管,诺儿只要好好玩就行了,什么都别管。
我真的是讨厌死了他们的这套话,比看着他们吵架还要讨厌这套话。
他们是我的父母,我是他们的女儿,我们是一个家,他们在争吵,却告诉不要我管,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们在我心头上生生割下一块肉,我却只能闭着嘴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像他们从来吵过架的一样。
只是,再怎么闭上嘴巴,心却还是会一点点的凉下去的,哪怕是小孩子也不例外。
女人的嫉妒和恨是很可怕的,我娘让我送给祝馨儿的那罐酱乌梅就是最好的证明。
或许三年前的诺儿着实乖巧的惹人喜欢,所以祝馨儿丝毫都没有怀疑我,甚至连她亲昵的要和我一起吃,我记着我娘的话一个都不能尝而连连向后退去的时候,祝馨儿都没有意识到酱乌梅里会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