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季挽芙重要的一天,也是季挽芙最快乐的一天,她牵着父亲和冯少卿的手,回家的一路上都在说着冯少卿要送给自己的,在夜晚绽放的黑色的花。
自此之后,冯少卿苦心地钻研,只为了种出黑色的花。
这朵花,是在少年的单纯无知的美好心愿下诞生的,但是现如今,这朵花竟然被亲自栽培出它的人称为妖花,又被指含有剧毒,它被罪恶染黑了。
罪恶……不幸……妖花……
季挽芙凝视着“夜瞳”,忽然说:“或许,少卿称它为妖花也是对的,我季家,遭受了太多。”
“什么意思?”陆小凤听出了季挽芙话里的悲切,季家这些年来发生了什么。
季挽芙苦涩地说:“要种出黑色的花,谈何容易。少卿从小识花,黑色的话是不存在的,所以他想出用深色的花将杂合。后来他找到了一株颜色极红的野花,一株株分种,一株株杂合。这个过程是极慢的,少卿也不会采用催熟。”
十年前,他开始尝试。直到五年前,“夜瞳”花终于成形,颜色如墨漆黑,只在阳光下,转眼之间依稀能看出深红。
冯少卿只种出了一株,当时季挽芙看到冯少卿的桌上摆着这样的一盆花。季挽芙惊喜地问他是不是成功了,可惜的是冯少卿并没有季挽芙所想象得那么激动,反而是沉郁,他不想多谈,甚至不肯让季挽芙在他身边多呆。
季挽芙当时只是以为“夜瞳”还有什么问题,没想到就是当夜,冯少卿在大雨中神色癫狂,一睡就是多日,再次醒来,就变得疯癫。
“除了他疯了,还有我爹……”季挽芙的泪水决堤,五年前的痛苦如同雷电击中了她,“我爹也失踪了。起初我们以为他是外出了,但是后来我发现爹爹根本没有去见那位买家,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段时间是季挽芙最痛苦的岁月,当年她才只有十五岁,少不更事,在父亲的羽翼下的她虽不是无知,但是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风雨。
自小护着她的父亲失踪,陪伴她的青梅竹马疯癫,季挽芙一夕之间堕天。若非是冯总管帮助年幼的她,季挽芙都不知道那段时间要怎么过来。
还好,冯少卿种出的“夜瞳”活了下来。虽然只是种满她的小院,但是这也足够了。她不求太多,有时候盯着这些花,她会迷失。
而现在,季挽芙更确定了这“夜瞳”的不同。身带剧毒的花……季挽芙忍不住想,若是当年自己没有提出这个要求,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变。
“那季小姐,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你的父亲?”司空摘星问。
季挽芙摇头,已经五年了,她派人搜遍了季家,也在父亲会去的地方反复搜索了无数遍,也报了官,最终都没有结果。
其实季挽芙不是没想过,父亲已经死了。但是她不敢去细想,若真的是这样,她心底最大的支持就会消失,她不知要如何面对。只要不去想,那么父亲就还活着,还在某个地方活着。
三人沉默了下来,不再言语。
季挽芙的房门紧闭,花满楼和冯少卿就这么在里面,没有出现。三人从天明等到天黑,终于,房门被推开了。
花满楼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就连脚步也有些虚浮。
“花满楼,你怎么样?”陆小凤急忙迎上去扶住了花满楼,他看得出来,花满楼心神消耗极大,现在疲惫到了极点。
花满楼握着陆小凤的手腕,借着陆小凤的支持站稳,对司空摘星说:“你现在进去,我把冯少卿体内的毒聚到了胸口。我在他的喉头扎了一枚银针,你看到银针发黑的时候就把针拔出来,用内力让他把毒血吐出来。”
司空摘星可不敢怠慢这件事,连忙钻进了屋子,盯着冯少卿喉头的银针直瞧,生怕错过了时机。
陆小凤扶着花满楼在石凳上坐下,单手贴上花满楼的后背,向花满楼传输内力。花满楼也不拒绝,而是宁神加快调息,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也不会让陆小凤疲惫。
一盏茶的功夫,花满楼和陆小凤同时停止运功。“陆小凤,我已经没事了。”花满楼告诉陆小凤。
“这次这么久?”上次花满楼给司空摘星医治的时候没有花那么长的时间。
花满楼揉了揉额头,“冯少卿和司空摘星的情况不一样。司空摘星有内力护体,虽然中了尸毒,但是时间短,去除起来比较容易。但是冯少卿不一样,他中毒时日已久,毒素遍布全身,我只能慢慢拔除他体内的毒素。这次吐毒血只是第一口,必须每隔一个时辰用银针试探一次,直到银针不再发黑。”
“吐了,吐了!”正说着,小屋内传来司空摘星兴奋的声音。
陆小凤和花满楼赶到屋内,花满楼为冯少卿诊脉,发现冯少卿的脉象平稳了一些。床边的盆内是冯少卿吐出的黑血,很大的一口。
“给他喂杯水吧。”之后还有的折腾的。
听到花满楼这么说,季挽芙立刻去倒了杯水,一口一口地喂冯少卿喝下。“花公子,少卿他……”季挽芙充满期待地问。
“他会没事的。”花满楼说,“只是这毒血还未清干净,每隔一个时辰就要逼出毒血一次。季姑娘,你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三个就好。”
季挽芙是想留下来的,不过在陆小凤三人的坚持和保证下,季挽芙这才去了偏屋休息,就是不肯离开小院,三人也就由着他了。
季挽芙刚一离开,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