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你这里凑合一晚吧,你可不要赶我。”虽然有些惊诧,杜若也让杜林带他却客房休息。
伺候杜若的几个丫头除了稍小的柳枝,其他几个都放出去了。杜若独身一人也不会有女眷上门做客,杜若平时也不要丫头伺候,如今就是柳枝带着几个小女孩做些洒扫针线上的活计。
当年因为一个女人,那个人抛弃了自己受了情伤,杜若偏就有一个怪癖性,只要女孩子服侍,就偏要挑人家的错。今晚多喝了几杯,杜升迷迷糊糊也不知何方,骂哭了好几个过来服侍他的女孩子,连柳枝都顶不住了,只有来找杜若。
杜升的这个怪癖杜若也是知道的,只是这两年不见混忘了,柳枝来说他才想起来,叫小厮去把丫头们换过来,杜升果然安静了。
杜若成日烦心,朱厚照也好不到哪里去。
朱晖自回朝以后到处蹦跶,朱佑樘越看越气,他本就体弱,怒气积郁心中不能挥发,撑过小年腊月二十四就病了。
爹爹病了,朱厚照自然要顶上。整天看着六部和司礼监扯皮,朱厚照都快被折磨出精神病了。今年这一仗花了白银一百四十多万两,大大超出了预期。为了补上这个亏空,兵部和户部就不停的扯皮。
如今海禁暂开,收入暂归户部收着,存着的钱以后用来造船发展海军的。刚刚开始大家都以为即使开了海禁收入也是有限的,也不理论,哪里想到这笔钱数目会这么大,如今大家看着都眼热的不得了。而且这笔钱说是以后发展海军的,但是现在海军连影儿都没一个,这笔钱的着落自然惹得有些人觊觎。
兵部只说这些钱是因为户部的粮草运的不及时,在原地买粮才多花的。兵部说这钱是因为兵部给的信息不全,这才让各卫所的粮运的不是时候。
两边相互拆台,不过就是算计着这一笔银子,兵部想拿它补亏空,户部不想放了这一块肥肉。
朱厚照自然明白这钱是怎么花的,两边都不该怪罪,他对此事也是为难
☆、第六十四章 弘治十五年
无论是运粮不及时也好,还是其他原因也好,这件事早已经理不清了。军队要粮,卫所存粮早就被贪污一空,哪里还有余粮。没了粮,户部只好拨钱给兵部买,他还不能出声抗议,因为这些存粮过往用途都是户部过了帐的。兵部呢,大军这么多人,一人贪一点它也是不好查的,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户部才因为朱佑樘的赏赐花了一大笔钱,这一笔是坚决不能认下来的,否则它就只能挪动海关的银子了。兵部干脆无钱可拿。
两边僵持不下,朱厚照也不能决断。有朱厚照在场,司礼监也不好拿出平时内相的款而来,如此这样,渐渐地竟然将其他部也扯进去了。唯有礼部,因为刘健这个尚书守孝告假,礼部左侍郎暂领尚书之职不敢说话。
这些平日的文人雅士吵起架来,什么指桑骂槐之类的,都是骂人不吐脏话的,朱厚照耳边似乎有一万只蚊子在嘤嘤,吵的他脑袋晕晕的。朱厚照实在忍不了了,大拍椅背,草草的叫停这一场混战。
“大家都歇歇吧。徐阁老你说,这一次全部亏空是多少?”朱厚照也是对这些阁老尚书们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扯了半天就纠结兵部户部的事去了,其他的事都忘了。
徐溥已经很老了,如今朝会召见都要坐在凳子上,站也站不住的。当年他要告老还乡,他的下一任已经定好是刘健,其他人不论是资历还是才能都是比不上他的,哪想刘健就因为后宅坏了事,补进来的马文升是主战一派,万万不能让他得势的。朱佑樘因此驳回了徐溥告老还乡的折子,让他继续做这个内阁首辅。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朱佑樘留下的一副钟馗像,用来震小鬼的,也不过是做些平衡之事,在朝中大事上,他自知精力不济,一般是不沾的。
“今年的岁入是两千七百余万担,折合白银一千二百余万两,国库中今年开年尚余二百余万两,共一千四百余万两。今年开支是一千万一百四十两。”还未说完徐溥就猛地咳起来,喝了口水缓过来了,“其实是无妨的,只是年初各部报上来的预算一共是,一千零二十万,一共超出了一百二十万两。”
这样朱厚照有些明白了,“那都有哪些事项是超了的?”朱厚照觉得要是过得去就过得去吧,今年突然出现这一桩战事的确是始料未及的,超了便超了吧。
“听见太子殿下的话了!你们就各自报来吧。”徐溥的声音苍老不堪,中气不足,朱厚照老怕他就这么躺下去了。
“我兵部和户部为这次和鞑靼开战,共欠银一百一十万两。”马文升首先说道。
“户部单欠银六十万两。”户部这次赏赐也是大宗,花费了近百万两银子。
朱厚照听来却不对了,“这明明是欠银一百七十万两,刚刚阁老却告诉我超支一百二十万两,还有五十万两呢?难道是在做的哪位好心给填上了?”朱厚照前两天也看了初稿,当时可不是这样的,难道是拿自己当猴耍呢?
“太子第一次来商议这件事,恐怕不知道,这是旧例了,若是有盈余的,就用亏空补。工部,礼部,刑部一共余了五十万两银子,就补了这其中的五十万两。”要是往年是万万不会还有盈余的,只是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