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总有学生反映,说每到晚上就会有一个奇怪的影子跟在身后,弄得人心惶惶的,恰巧高考也快到了,为了以防万一,你们先呆在这儿别让人看见。”范老头子说道,又像叮嘱小学生一样重复了一遍。
可他大概不知道我们进来的时候有多大摇大摆,估计这会学校该传遍了。
东子是个好动的主,范老头子走后,他就四下翻捣,突然咦了一声,疑惑道:“你们学校还有这好东西呢,我靠,还他娘的美能达的。”
他手里拿着一个老式胶带单反,鼓捣了两下,对着我按下了快门,我让他别闹了,“这是范老头子的,他是个摄影迷,不过照出来的东西真他娘的不咋地。”
不是曝光严重,就是漆黑一片,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相机的问题,每张照片上面总会发现两个亮亮的地方,显得特别滑稽。这说好听点就是后现代主义幽默派大师级杰作,说难听点就是这他娘的什么玩意儿,我们那一届正赶上他最迷的时候,成天听他讲所谓的照片故事。东子骂了句娘,甩甩手放下,“没胶带了,还他娘的准备给你露两手呢。”
我不想搭理他,他沉默了一会突然自言自语道:“我靠,我什么时候摸到颜料了?”他手心有几处暗红色,有点像范老头子给她女儿画的那套运动服的颜色,我看了看说道:“可能刚才不小心沾到了,先找个东西擦擦等会再洗。”
“不可能,我刚才根本没碰到。”东子说道,把手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脸色立马就变了,“我靠,这他娘的是血!”
我也一愣,抓过他的手闻了闻,浓烈的腥味夹杂着细微的腐臭味传进我的鼻腔,我赶紧把相机拿过来,就看见在相机连接的缝中有未干的血渍,我的心瞬间就沉到了谷底,脑子里面忽的出现一个词来,鬼眼相机。
我也忘了我是从哪里听说这东西的,不过据说这种相机是用能看见鬼神的人的瞳孔来当镜头,用人的皮肤来当胶带做的。
一般来说,身体弱的人比较容易看到鬼怪,我不知道相机里面的瞳孔是不是他女儿的,倒是先起了范老头子说的一个故事,那天是他的晚自习,一打铃,范老头子就兴致勃勃的走进了教室,手里拿着的不是课本,而是一沓相片。
他那天特别兴奋,给我们讲了整整一节课关于照片的故事,说他去了哪里,说他又拍到了什么,下面的学生基本上都在睡觉,鲜少有人听他讲话,原因吗,因为他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教室,食堂,操场,很少有学校外面的,我们都听腻了。
范老头子家在外地,自从他老婆女儿死了以后,他就在学校里租了一套房子住,平常也不常出校门。
临到下课的时候,他突然顿住了,眼睛直直的盯着一张照片看,我们还以为下课了呢,正打算成群结队的往外跑,就听他他突然大声说了一句:“在里面,我女儿在里面!”
那时候他女儿去世已经快两年了,大晚上的听他说这种话,我们愣过之后就觉得害怕,有些女生甚至吓得都哭了出来。
至于后来,范老头子似乎挨批评了怎么着,再也没在课上讲过关于照片的东西,也再也没有放下手里的相机。
但我是没见过也不相信这种听起来就很天方夜谭的奇闻的,而且如果说尸香和黄金纸是一代代流传下来的传统文艺的话,那鬼眼相机就纯粹是现代主义化的思想产物。
可这如果是真的的话,那尹诗文收到的相册,照片中的种种变化,再加上范老头子那张没画眼球的画,稍作推理,我顿时大惊失色,心说我靠,这全他娘的设计好的!
我把这些讲给东子听,“我记得范老头子当时看的照片的背景是在教室里,那教室现在的位置...”我脸色一白,“应该是这间美术室。”
东子骂了句娘,我道:“别他娘的说废话了,这里现在是没办法待了,咱们得赶紧走。”
污秽非常执着于自己残缺的肢体,比如被截肢的人死前,都会非常想找到自己被截掉的的残肢,而医学上所说的幻肢痛也是同理,这其实都是人的灵魂不可分割的一种表现。
那如果这里有死人的部分身体的话,就肯定不能再待下去了,而且苏大白也说过,我们这几次请仙耗费了大量的阳气,实在不适合在这种地方久留。
东子问我去哪,我指了指上边,“墙上有梯子,先上楼顶吹吹阴气。”
东子说行,决定好之后我们出门,却看见范老头子站在教室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我和东子顿时一惊,范老头子盯了我们一会,叹了口气说道:“相机是我女儿的一个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竟然是这么个古怪东西。”
他开了口,自然就听到了我们说的话,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我略一思索,问道:“那聚会上的照片是你照的?”范老头子说是,我接着问道:“那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范老头子紧握拳头,急道:“不是我,我只是偶尔会拍个照片,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更没想害人!”他长相老实诚恳,看着确实不像,我偷偷的松了口气,其实挺怕他再点头。
东子突然问了句不着调的话,“范老师,你女儿的那个朋友叫什么?”范老头子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