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振华看着他痛哭流涕,也是一团揪心,不过心里倒没有那么害怕了。
云恩肯发泄出来倒还好,最怕的就是他闷在心里不肯,那样造成的日后的阴影才大。
许振华没有好言好语地劝他,因为他知道此时的语言都是无力苍白的,只会说出来成了多余。
他只是陪伴在云恩身边,静静守护着他,陪他走过这一段最为艰难痛苦的时刻。
最后云恩在大哭之后昏沉入睡了,许振华盯着他睡熟的脸,心情复杂艰涩,心里才觉得自己越发对不起他。
他睡熟之后容颜那么安静恬阔,微翘的嘴唇些微张着,带着一个孩子特有的酣睡的呼吸。
下午发生的事情仿佛都在他姣好的面容上找不到丝毫的痕迹,仅仅只是一阵子,他又恢复了孩童的天真,那些美好的天真都有些过于残忍了看在许振华的眼里。他不禁想一个孩子长到到底要受多少的罪和苦?云恩年纪尚小就如此,今后,他又要如何更加小心地将他保护直至成人?
雨水逐渐有收小之势,许振华看着云恩熟睡后的模样,忽然很想抚摸一下他的鬓角。
但是他拿起来的手到了一半,最终却又终究没有这样做。
这时一道闪电劈过天空,带着灰紫色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许振华生自己的气,几乎气道想给自己几耳光的地步。
他责备自己失职,连做这点细小的亲近动作也失去了资格。
云恩那么天真美好,他却在对他干什么?伤害他的无辜和美好。
他内心有很强的自我审判,一旦发现自己做了无法修补的错误,便会忍不住狠狠惩罚自己,才能作数。
由此他觉得自己不配对亲近云恩,他伤害过了他一次,便决不允许自己再伤害他第二次。
第二天云恩起床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早饭和洗好了衣物。
云恩爬起床来没有看见他,立刻穿了拖鞋下床去四处找他。
终于在厨房看到他忙碌的身影,心里才定下来。
对上他转过身来深邃深沉的眼睛,率先说道,“早。”
许振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见他还穿着睡衣睡裤,头发睡得翘了起来,却对他很是温和地说,“睡得好吗,去把衣服换了,准备过来吃早饭。”
云恩点点头,但是却望着他忙碌的身影一时有些发呆。
许振华见他不动,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便问,“怎么了?”
云恩只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有些内心不安而已。
他不太记得昨天下午发生的事,也不是很有概念昨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不过那种害怕的感觉,还是残存在了他的身体里。
他感觉害怕,只有看着许振华,才有内心安全的感觉。
故而许振华问起他的话来,他也只是晃了晃脑袋,眨眨眼,说不清自己心里模糊的感觉。
说一句“没什么”,就一个人去洗漱换衣服了。
许振华陪着他吃过了早饭,就决定把他送走。
他并不是一时兴起有了这种念头,而是思来想去了一个晚上,很慎重地思考过了。
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外奔波,并不适合照看一个孩子在身边。
这才终于让他有了要把云恩送到一个更为安全和稳定的环境去的打算。
因为昨天云恩发生那样的事情给他敲响了警钟。
他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做好照顾孩子的工作,但是最后他发现,自己还是不行。
他要奔波开始自己的事业,又要匀出心力来照顾孩子,这之间想要做到尽善尽美,那是不可能的事。
一不小心,就因为自己的失职而造成可能无法挽回的错误。
云恩不能再跟在自己过这种没有安全感的生活了,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他送到一个更为适合照顾和让他成长的地方去。
于是这天吃过早饭,许振华就收拾了云恩的衣服和玩具,带着他向客运中心走去。
云恩牵着他的手,也不问他们这是去哪里,他以为只是出门去玩。
他从失去了父亲的沉痛中恢复过来,还有许振华在身边陪着他,这让他也觉得满足。
许振华对他没有不好过,他很清楚这一点,这个男人照顾他,关怀他,也总是眼中含着脉脉不语的感情,他是小孩子,自然也可以察觉到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
由此许振华满心的复杂和各种愧疚自责交杂,带他坐车到了蕖县,一路打听,这才找到了他要托付的人家中。
傅家。
k城的郊县蕖县距离k城并不远,许振华牵着云恩的手赶到蕖县的时候,还不是中午时间。
家住蕖县的傅大娘招待几个客人从家里出来,把客人送到了门口,正准备返回家里,却忽然抬头一看,见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领着一个年纪幼小的孩子朝自家门口走来,那个男人长得英俊非常,耀眼的晨光照在他身上,仿佛是给他镀上了一层神灵般沉稳尊重的金光。
傅大娘看着那个披着金色阳光朝自家家门走来的男人,她还没有招呼许振华,就见许振华已经先认出了她,声音沉厚道,“婶娘。”
傅大娘立刻认出这是当年自己在许家做事的主人家里的三公子。
她不曾想到许振华会隔了这么多年找到自己家里来,见到英气逼人的许振华她很是高兴,立刻迎了他进屋里坐,又忙不跌地泡了茶水和洗了水果出来招待前东家的公子。
许振华因为以前在家里听过傅大娘提起过家里的情况,知道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