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定是在想我为何让你入墓?”龙清寒见她微皱起眉头,当即便也猜到了她的心思,一语点破。
上官流云默认,嘴角却是暗暗地向上扬了扬,这女子心敏聪慧叫人不得不称赞。
“若是换做常人,封入墓中数十年定然是已化作朽骨,只是你母亲却不同,至于原因,你亲自去看便知!”龙清寒开口替她释疑道。
上官流云闻言,轻轻咬了咬下唇低头沉思,就在这时忽听得一声厉喝从后传来,将她的思绪硬生生打断:“三小姐休听得她胡说,龙女接招!”
但听得一声巨响破空而来,紧跟着四道黑影窜出,在上官流云惊魂未定之际挡在了她的身前,遮去了上官流云的视线。
上官流云心下一怔,随即回过神来,只见眼前赫然立着青,墨,蓝,褐四道身影,来人皆身长七尺有余,身着式样整齐的对襟织锦缎面袍,足登云纹甲山靴,眸光沉沉,端的却都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上官流云心惊之余还未瞧清背对着自己的这四人相貌,便听得那青衣之人朗声开口道:“三小姐,还劳您推开,莫要听信这龙女胡言!”
那青衣人的说话声上官流云倒是格外熟悉,上官沉木身边的四宿式神之一,角宿式神的嗓音还是如此低沉,故而听起来也极易分辨。
“呵,胡言?是否胡言只怕尔等四人比谁都清楚!”龙清寒冷哼一声却是轻点莲足纵身向后跃起与这四人拉开数丈距离来。
那四宿式神听她这话却也不多言,只彼此对望一眼,随着角宿一个轻浅的点头动作,四人齐齐飞身朝龙清寒的方向扑去。
上官流云怔在原地,只见那四宿式神动作极快,饶是上官流云如今五感俱敏,也只能勉强追上那四人的动作。
这四人皆是赤手空拳,但是出招皆是狠厉之态,招招只取龙清寒要害之处,拳掌勾爪,轮番上阵,叫人应接不暇。
这若是换做常人,只怕除了几团黑影便什么也看不到了。上官流云心上之弦紧绷,暗自想道。
她的目光追寻着那几道上下翻飞的暗影,敛起眉目,眸光深沉,下唇轻抿,心下疑惑:四宿式神不在家主身边听后差遣,却反倒违背家规在这上官府的府宅中与人交手,到底是何缘由?而且此番四宿出手招招皆是狠厉,全然不似往日之风,攻势凶猛更是如猛虎下山直取对方要害,实在是可疑之极。更何况这交手之人还是这位龙神姑娘,而且听方才对话的语气,四宿显然与这龙神姑娘有过交集,这龙神姑娘虽说不可轻信,但是方才那一方交谈却也让人心底有了些动摇。这上官家背后到底还藏着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上官流云按捺下心中众多疑问,将目光紧锁在这四人身上,但见四宿式神许是因着对方实力高强的缘故,几番交手便开始微微有些吃力,故而身形渐缓全然不似方才那般敏捷迅速。他四人这厢动作一慢,那厢龙清寒凌空踏步一脚便正踢在角宿胸前,一个借力随即便是龙腾之势飞身而起,紧接着连连三下连环踢直直踢在余下三人的后心上,角宿被她着一脚踢出丈外,余下三人也都因着她的招数撞在一块,不辨东西。白色衣裙腾挪空中,身形也稍微缓了缓,她逆着光,只一个呼吸的瞬间,却叫上官流云看了个真切,心下登时如浸入了酒窖,醉倒在那坛被唤作龙神的酒里面。
但见龙清寒在空中一个翻身,三千青丝如墨随风散开,随着她的翻转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精致的银白色面具被细碎明亮的阳光轻轻装点,银绣白衣亦是分外夺目,身姿绰约便是凌空也宛若九天玄女轻舞翩跹,叫人痴醉。
白色苏金靴落地,上官流云方才回过神来,只见角宿被她踢开丈外,四宿式神在这番交手中已然落了下风。她心知自己身为上官家人理应对四宿出手相助,但此时此刻她只觉自己脚下沉沉,似生了根,全然不得动弹。
角宿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方才稳住身形,随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身而起,他眼神阴鸷狠厉,单膝跪在地上支着身子,许是因着方才打斗的缘故,束在头顶的发丝变得有些凌乱,一袭青色对襟衫也裹了不少灰尘。
上官流云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二人,只一个浅浅的呼吸,浅到她胸中之气还未吐尽,便见那四道身影又窜动了起来。
这四人只怕今天不要了这龙神姑娘的性命是断不会罢休了,只是这龙神姑娘以一敌四,纵然此刻能占得上风,但是未必能保比得过这四人连番上阵。上官流云细思极恐,心绪随着那一抹白影上的轻跃,旋身,翻转,踏步而改变,甚至连呼吸也在不经意间乱了本该平稳的节奏。
第25章 挺身
那五人交手过招速度极快,眨眼间又已交手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饶是因着四宿着实缠人,龙清寒与他四人交手数回也只是略略占了上风,却全然不能摆脱掉他。银色面具下的秀眉紧紧皱起,手掌握拳却是紧紧攥住了皓腕上那一条剑纹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