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重新团聚,徐南柯觉得十分满足。他想起去年除夕,还刚从湖底醒过来,是他和三师兄、师父三个人吃的团圆饭,如今加上了沈寄。
过去五年沈寄一个人度过,可以后就有他,陪他度过年年岁岁了。
徐南柯和真水道长就着沈寄和谢长襟二人包饺子谁包的好吃的问题,争论不休。
徐南柯雷打不动,认为沈寄做什么都是天下第一。
真水道长虽然觉得确实沈寄的厨艺更好,但是本着对自家三徒弟的怜爱,还是将这一票投给了谢长襟。不然也不能让三徒弟太寒碜了不是。
沈寄和谢长襟更是暗暗较劲,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两人刚开始还不动声色地揉着面团,到了后来,速度越来越快,拔剑,以剑削薄皮。一时之间,徐南柯和真水道长只能见到真气与剑气闪过,面皮不断落至眼前。
刹那间屋内真气澎湃,这两个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始比试内力了。
真水道长放下酒盏,随手拨开飞过来的面皮,淡定地道:“你准备何时成亲?”
徐南柯想了想,说:“还请师父给我们选一个良辰吉日。”
他想越快越好。其实两个人现在这样,也不拘泥于一场亲事了。但是该有的过场一定得有,也算彻底了结沈寄一桩心事。
不过成亲是人生大事,还是要问师父的意见的。
一听到这边的话,沈寄脸上一红,手上动作就慢了下来,嘴唇偷偷翘起,又竭力压了压。
于是谢长襟赶紧趁机多包了几个饺子。
谢长襟讥嘲道:“师父,小师弟还只是元婴,你就让他沉迷情事……”
徐南柯怕被三师兄这么一说,师父变了心意,立刻抢话道:“等沈寄进了门,就正式是我孤鹜山上的人了,师父,你想想,能给孤鹜山带来多大的名声。”
真水道长没说话。
徐南柯道:“沈寄做饭好吃,修为高,还英俊可爱。”
沈寄脸红了红,小声道:“就是。”
谢长襟:“…………”
真水道长想了想,道:“也行,先成家后立业,不过我们孤鹜山,是提亲的一方罢?”他不确定地问。
徐南柯神情顿时古怪了一下,朝沈寄看了一眼,咳了声,说:“那是自然。”
沈寄盯着徐南柯,像只偷腥的猫,悄悄抿着唇笑了一下,最后实在按捺不住,干脆将剑一扔,坐到徐南柯身边,举起酒对真水道长道:“师父,我也敬你一杯。”
真水道长此时听见“师父”二字,已经没有半点怒气了,他只是觉得,日后有人保护徐南柯,他也觉得放心多了。很多事情,都随心而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和缘分。
真水道长喝完这杯酒,道:“那我就为你们挑一个好日子。”
四个人吃完这团圆饭。
谢长襟的抗议声被所有人无视,就这样,日子定了下来。
在成亲之前,徐南柯和沈寄一同下了山,去集市上买红绸红色蜡烛,大红灯笼,还有红色窗纸。这样一来,孤鹜山上立刻热闹了起来,江七等人都立刻来帮忙,将窗纸贴上去。沈寄如今虽然吃醋,但也很容易被哄好。徐南柯偶尔故意逗逗他,吃吃小醋,权当怡情。
三师兄虽然很排斥沈寄从此成为孤鹜山的一员,但是真的办起亲事来,倒是非常主动,每日忙着四处奔走,请一些孤鹜山的旧友。即便有些人不愿意来,也在他的威吓之下,不敢拒绝。
这些请帖,由沈寄一帖一帖写好。他无比郑重,每一封都并排写上,徐南柯、沈寄二人的名字。每一封请帖落下款后,他仿佛就在心底与师兄度过了又一生一世。
临近成亲之前,江诗和与沈若云一同差人送来了礼物。江诗和的是一箱上阶药-丹,沈若云的却是一把长剑。呈乌青之色,有些许沉重,灌入真气后铮铮作响。徐南柯认得这把剑,是上古神器,在原剧情里,主角首先得到的是绛云,之后过沈若云那一关时,得到的就是这把剑,凭借这把剑,最后胜了沈寄。
如今沈寄已经顺利渡劫,沈若云那一关自然被蝴蝶翅膀扇动得消失不见。
沈寄对这个从小素未谋面,长大后突然冒出来的亲生父亲没有半点好感,也十分冷淡,没有丝毫想要认祖归宗的意思。他下什么决定,徐南柯都觉得很好,不会强迫他去做任何事情。于沈寄而言,只有徐南柯一人。既然如此,其他感情在漫漫生命里,都并不重要。
沈寄不愿意拿这把剑,他如今修为已无人能敌,即便不持剑,也没人能伤他。可他仍然将绛云佩戴身边,毕竟是他十三岁时,徐南柯送他的第一把剑。
于是沈若云送来的这剑,落至徐南柯手上。
“沈寄,你说我给它取什么名字比较好?”徐南柯倒是对这剑爱不释手,感觉简直占了沈寄的便宜。
沈寄正在屋檐下,握着长杆,将大红灯笼挂上去。
沈寄仰着头,正在看挂歪了没有,闻言道:“师兄,你原先那把剑也没有取名字,你也说让我取。”
“不错,但你还没有取。”徐南柯故意拿剑柄戳戳沈寄的后背,笑着道:“你这小气鬼,那时还在生我的气。你说你,一边生气,还一边猴急地拽我上床。我当时就想嘲笑你了,但又怕你哭。”
沈寄顿时脸颊微红,反手握住徐南柯捅过来的剑柄,说:“谁哭了。”
徐南柯道:“你啊。”
沈寄想了想,道:“我是不是太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