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这是红果果的报复!为了报复自己方才调戏他,故意说出来给自个儿添堵,纨贝勒在内心咬起了小手绢儿。
金文玲也不理他,借助着火折子微弱的光亮和墙角的蜡烛,开始仔细查看棺内的情况,尸身上面照例铺盖着三层描龙绣凤的锦被,如今年深日久,锦被已经腐朽不堪,里面好似有两个凸起的鼓包,不知是什么东西。
金文玲小心翼翼地掀开第一层锦被,映入眼帘的是两只女子枯瘦腐朽的手,长长的指甲上面还涂着蔻丹。
仔细一看,指甲非常残破,有的地方已经劈开剥落,只剩下鲜血淋漓的指腹,如今血液早已干涸,远远的看去才好像是蔻丹一眼的红艳。
金文玲有些压抑地叹了口气:“果然是活葬的。”
澹台流光冷笑一声:“女眷入殓都是妯娌帮衬着换装裹,我不信这事大房二房不知道,可是他们做下这般勾当,到底是祸及子孙,如今都绝了后,也是报应不爽。”
他们几个当中,真正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些脏事儿的就是云萝了,见他们三个世家子都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凉薄,自己忽然有些心疼起这个女子,难免朝棺材里头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不要紧,惊得倒退了两步,那三个都在棺头围观,只有他一个站在棺尾,方才金文玲扯动锦被的时候,底下的两层难免也跟着往棺材头的方向提了提,底下就露出象征着女子贵族身份的三寸金莲来,裹得倒是周周正正精致小巧,只是参差不齐地摆放着四只!
玉良纨知道云萝最是个谨言慎行的人,见他反应这么大,知道只怕茬子不软,一纵身就窜到了棺材尾部,定睛一瞧棺内的情形,胃部一阵抽搐。
“我说小世叔,敢情您家里头还有变形金刚的血统?”
澹台流光蹙了蹙眉,完全不理会他的挑衅,来到棺底一看,也是“咦”了一声,到没听长辈提起过自己的女性先祖之中会有这么一个怪胎,再说澹台家族当年从关外入主帝都,虽然迎娶了前朝格格,名份上算是下嫁,但作为实际政权的持有人,他们家娶亲的时候简直像原先的选秀一样,每一个送来相亲的名门闺秀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就连有公主封号的女人也一样要被品头论足,绝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与棺头的金文玲对视了一样,两人各执锦被的一头,将棺中剩下的两床锦被一起掀出了棺材外头。
至此棺中的情景才完全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内,原先的四只三寸金莲竟然是长在两双同样修长的yù_tuǐ上面,狭长窄小的棺木之中,面对面睡着两个生得十分相似的女子。
有所不同的是其中的一个全身赤裸,发育完整玲珑有致的身材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众人眼前,脸上清清爽爽脂粉未施,一头秀发四散开来,并无任何首饰,当得起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之句。
而另外一个女子则穿着精美的旗装作为装裹,头上戴着镶嵌着东珠的大拉翅,手上还带着几个珠光闪烁的护甲,一对金莲原先是踩着花盆底儿的,可能是因为被活埋的关系,在挣扎之中踢掉了,落在棺材里头被褥下面的夹道里。
旗装因为她的挣扎扭动已经杂揉得不成样子,高高的开衩使她的小腿都露在外面,虽然那女子的眉目如生,可是露出的四肢部分,皮肉却都已经被什么东西啃噬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截儿白骨。
众人惊疑之际,却见那澹台流光忽然哎呀了一声,手握成拳抵在下唇上,眉头紧皱,紧接着金文玲也反应过来,紧走几步来在他身旁,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好像安慰似的拍了拍。
纨贝勒可不干了,上来就要呛声,给金文玲一个眼色禁住了,一面询问似的看了看澹台,见他蹙着眉点点头,方才说道:“这是棺内分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