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染哼笑一声,貌似不稀罕。虞劲烽忙道:“好吧,绝对有好东西给你,不过你得跟我去了才能看到。”他拉拉扯扯地纠缠着,把明染扯了海边去,易镡掌舵,明锋营的几个人驾着一只平舱三帆四轮车船等在海边,明染道:“原来你是有备而来。”
虞劲烽低声道:“这些日子简直见不到你,也就今天是个机会,门生若是再不早些下手,你就彻底被别人瓜分了。”
明染道:“胡说,我能被谁瓜分,我瓜分别人还差不多。不然你我合作一把,你说咱俩瓜分谁吧,是你那边的阿暑,还是我这边的谢诀?”
虞劲烽叹道:“算了算了,从这会儿开始,休要再提任何人,我不想听。走走走,我带你去看好东西。”
明染轻笑一声,一抬头看到船上默默等候的易镡,忽然解下腰间一只玉佩扔了过去:“易镡,拿这个去找簌簌,告诉她我在海边,让她们莫要等我。”
易镡捧住玉佩:“啊?羊脂玉!”顿时喜出望外地冲下船,话都顾不得和虞劲烽说一句,就毅然叛主而去。于是掌舵的没了,虞劲烽心里骂着易镡重色轻友,又不放心接手的人,于是亲自上去掌舵,扯了明染陪坐在他身边。
船只向着东北方向行去,过了狮鹫岩,又往东去大约三四里地,明染提醒道:“你这怕是超出了温将军划定的驻守范围。”
虞劲烽笑道:“可是还在巡逻范围里,而且今天风平浪静,那天弥族人想来不会出来,真有事儿他们会放小鹰寻我。我带你去的地方,是易镡我们几个巡逻时发现的,大一点的船只轻易进不去,所以我今儿也特地开出来一条不大的船。”
前面海水中出现一片珊瑚礁,嶙峋密布水流湍急,众人操纵着车船十分熟练地从两块岩石间穿过去,眼前豁然开朗又是一片海面,远处隐隐地许多珊瑚礁,形成环状将这一片海面合围起来。能找到这般洞天福地,看来马贼们的探索精神实在是不可小觑。
船只开到一座高耸的岩石下,虞劲烽将船舵让给手下人,扯着明染飞身上了岩石,又在岩石顶端铺设一块羊毛毯,请明染坐了上去。眼前海水无边无际,深邃浩瀚,天心明月正圆,静谧悠远。
两人默然半晌,虞劲烽意意思思握住他的手:“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送你,只得送你沧海兴波明月如水,喜欢不?”
明染哼一声:“还凑合吧。”
虞劲烽见他唇上伤口隐隐渗着血迹,于是伸手替他按按伤口。却见明染眉头一拧,原来他对痛感天然迟钝,本已把适才才咬唇之事抛诸脑后,被虞劲烽这么一按倒又想起来了。
明染正准备发作一番,虞劲烽忙顾左右而言它:“你倒是大方,随口就应允了易镡去和簌簌相见,在云京之时你不是死活不愿意来着,如今不再守着你那lún_lǐ纲常门第之间了?”
明染道:“我是怕簌簌不情愿,她既然中意易镡,我自然没话说。你也少污蔑我,我几时守过lún_lǐ纲常门第之间。”
虞劲烽不服气:“怎么没有?纵然面子上没有,心里有,你把人在心里分了三六九等,从前拿我们这些人不当人看,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这些东西最没用处的,古人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却不信这一套。”
明染道:“不须你信。不过……”他沉吟片刻,总不能顶着个座主的名头却从不教诲门生,于是决定讲点大道理给马贼听:“王侯将相的确无种,但这些王侯将相纵然出身草莽,但凡得了天下,无一例外地就是忙着设置各种规矩礼仪法制且不停调整完善充足,实则是要寻找一种最合适的御下治国之法。就好比一个人要穿衣服一般,你要为他寻找一件合身且华美的衣服,行儒道也好,行法道也好,甚至如我国主表兄一般信奉佛道也好,都是这样的一件衣服。你所言的lún_lǐ纲常,也是这样的一件衣服,这是穿给别人看的,衣与人相得益彰方才完满。不过你不想穿的时候,脱掉不穿即可,但只能在没人的地方光膀子。”
虞劲烽先是默默无言听着,尔后忽然盯着他身上的云缎长袍看了片刻,悄声道:“这石头上就咱两个,没别的人,不想穿就脱吧。”
明染伸手,在他额头上“崩”地弹个爆栗:“徒有野心,我这些话你都听不懂?”
虞劲烽笑得谄媚无比:“难得座主大人长篇大论地训诫我,门生怎么会听不懂?只是……你那国主表兄的衣服虽然好看,可惜内里有些不妥当啊,空有一件衣服有什么用?早晚得让人给剥下来。”
明染神色冷凝:“朱鸾国内里的不妥当来已久根深蒂固,且有强敌窥视于卧榻之侧,可谓内忧外患。但此事非我能左右,看着也心烦。所以我来海上,就是希望能再找一条出路。只是开拓疆土是大事儿,恐怕须得一步一步来,而且我不知会走到哪一步。”
虞劲烽沉吟着,尔后凑近他,温声道:“其实你待我挺好的,我也不是知恩不报之人,我一定听你的话帮着你守着你。但我对座主也有个小小的请求,你不能再去勾引诱哄那个谢诀,也别再去沾惹别人,除了萧家的那个姑娘,你身边就留我一个好不好?”
明染嫌他管得宽,又要去弹他额头,被虞劲烽牢牢抓住了手,明染道:“我勾引诱哄谁来着,让你胡说。”
虞劲烽只得道:“好吧好吧,今晚不和你吵架,算我胡说。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