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帝本就对魏良卿他们没有什么信心,只希望在决赛中能够进几个球,输得不难么难看便好,谁知这蒙古人得寸进尺,如果答应了他们的提议,万一魏良卿他们队伍一个球都进不了,被别人剃了个光头,那可怎么是好?!可是,不准的话,却又显得大明朝底气不足,先失了锐气,也甚是难堪。
天启帝不过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魏忠贤附耳过去,低声道:“皇上,尽管答应便是,放心,即使输也不会输得下不来台的!”
听到魏忠贤这么有信心的一句话,朱由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见自己最信任的魏大大目光坚定,微微点头,便不再多想,出声道:“准奏!”
魏忠贤不由得朝高杰那边又瞥了一眼,心里一个劲打鼓,紧张得要死,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沉着肯定。他之所以劝朱由校准奏,是因为刚才在他耳朵里突然传来了高杰细微的声音:“别让皇上为难了,魏叔,你劝皇上同意便是,我们自有办法!”魏忠贤虽然不明白坐在远处的高杰是怎么将声音清晰地传进自己耳朵的,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信心,但是出身市井、混迹过江湖的魏忠贤毕竟见多识广,冷静果断,稍微犹豫了一下便选择了信任高杰,决定堵上一把。
他心里暗自祷告:“佛祖保佑,小杰莫要信口雌黄,害了老夫!”
锣鼓阵阵,旌旗招展,在众人的注视下,两个队伍终于踏上了决赛的赛场。
两边的球门已经更换完毕,随着这个变化,观众们的激情被极大的调动起来,年轻人手舞足蹈,老迈的官员也不由得热血上涌,苍白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潮红之色。
姬龙峰和悟空率先登场,他们二人虽然一个长着个大脑袋、形貌奇特,一个年纪幼小,一头黄毛,但因为骑着的是两匹神俊异常的绝世宝马,却也显得雄赳赳、气昂昂,气势丝毫不弱于对面高大凶悍的蒙古高手。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骑在“红彤彤”和“乌骓”之上的姬龙峰和悟空自然而然有了一种高手的派头。
而随后出场的魏良卿则普普通通,只是人高马大,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根据事先的安排,高杰全力防守,所以是最后一个出场。“发如雪”迈着悠闲而有力的步子,踏上了赛场,稳稳坐在其上的高杰英俊挺拔,身上的布衣也无法掩盖其潇洒俊逸,一人一马,人如神,马如龙,俱是世间罕见,观众们都忍不住齐声喊了声“好!”
此前两场比赛,这几位扮猪吃老虎,弯腰低首,缩头缩脑,还真没什么人对他们多加留意。这一场既然不用再隐匿实力,四人也就昂首挺胸,精神抖擞地出场亮相了,观众们这才意识到,也许,这支鱼腩队并非真的那么菜。
看台上,天启帝也注意到了高杰他们的变化,有些惊讶地问道:“魏大大,这四位,没换人吧?”
魏忠贤低眉顺目,躬身答道:“没有,还是他们!”
天启帝还有些不敢置信,却见前面的朱由检猛地站了起来,失声喊道:“高杰哥哥!”只是,他的声音被锣鼓声和观众的喧闹声掩盖,只有他身边的几位能够听到。
福王和世子都诧异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嘴中的“高杰哥哥”是在喊谁,而天启帝朱由校也愣了愣,随即走到他的身边问道:“由检,你刚才喊的是那个陕西的高杰吗?”
朱由检转过头,小脸激动得更加红润,他拉着哥哥的手,惊喜莫名地叫道:“是啊是啊,那个骑白马的便是我那高杰哥哥!”
天启帝颇为意外地望向场中的高杰,嘴里赞道:“果然是位出色的少年,马好人更好!”
朱由检满脸都是喜悦之情,嘴里喃喃道:“高杰哥哥什么时候来的京城,我怎么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来找我呢?”
魏忠贤上前低声道:“小杰是前天才进京的,信王殿下居于宫中,哪有那么容易见到呢!”
朱由检闻言,回头纳闷地问道:“魏公公,你莫非认识我那高杰哥哥?”
魏忠贤恭敬道:“小杰前日进京,便机缘巧合和我侄儿魏良卿结识,现在暂时居于侄儿家中,这次来参加击鞠比赛,也是为了和您相见!”
天启帝笑道:“原来魏大大你早就知道高杰小哥和由检的关系了,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朕呢?”
“启禀圣上,小杰年纪虽小,却是个颇为懂事之人,他不愿因为这事打搅到圣上,想要靠自己的努力见到信王殿下,臣也说服不了他啊!”
天启帝笑着点点头道:“好小子,有志气,不枉我皇弟认他做干哥哥,我倒是对他越来越有兴趣了!”
朱由检此时却突然抽泣起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他哽咽道:“杰哥哥这几天见不了我,见不到干爹干娘,一定非常难受,非常委屈,都是我不好,没有早点知晓他会这么快来京城!”
魏忠贤见朱由检情真意切,看来之前他的确不知晓高杰的到来,不由得为高杰开心,温言道:“小杰不是常人,不但形貌俊伟,且有大毅力,心志坚定,是个罕见的非常少年,信王殿下不必难过,此刻相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