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姨太恐怕难逃一死,而她就算能凭借花言巧语保住性命,但这刚到手的掌家权就又会交出去。得不偿失。
但这口气,她实在不甘,陈姨太用阴冷的眼睛绞着苏夕颜,“大小姐你凭什么打我?就算动手也要有个理由!”
苏夕颜的眸光中已带上了嫌恶,她冷冷开口:“陈姨太你做得那些事,还需要我说清楚?你害过我多少回,又诬陷过云容郡主多少回,你不知道?”
陈姨太脸色微白,很快又笑了起来,“你就算抓了柳儿又有什么用?郭姨太本就熬不出头,她是死、还是活都一样!你别想拿这个要挟我!”
苏夕颜唇边笑意极冷地望着她,“苏锦昭善待你们母女两个,你们就是这样回报他的?他告诉你们雪素怀孕的事情。是你们害她的吗?”
陈姨太弯了唇角,缓缓出声:“大小姐没有听过一句话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好一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等苏锦昭回来之后,我会亲口转告给他!”苏夕颜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她只觉得气恨。为雪姨太不值,为苏锦昭不值。她轻声,继续说道:“陈姨太想要找丫鬟便继续找,我不奉陪了。”
看着苏夕颜转身离开,陈姨太脸色难看至极。她一点也不担心苏夕颜将这些事告诉苏锦昭。雪姨太已死,云容郡主又被老爷厌恨。她只要等,等自己的肚子有动静,就能顺顺利利地坐上平妻那个位置。
苏锦昭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甚至已经变成了绊脚石。
陈姨太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容娇媚又冷到了骨子里,她转身刚走出画心堂,一个丫鬟就迎了上来,“姨太,郡主说想见见你。”
陈姨太在心底唾了一口。苏夕颜这贱人办事还真够快的,柳儿说得那些话,已经传到郡主的耳中了吗?
一个再也看不到老爷的女人,身份再怎么尊贵,也无济于事。
陈姨太理了理头上的发簪,随着通传的小丫鬟去了凤桐院。
院内,云容郡主躺在罗汉床上,望着娇媚的陈姨太一路走近,她示意身边伺候的下人将房间的门合上。
她娇艳夺人的脸,让云容郡主望着生厌,她闭上了眼睛,低哑无力地出声:“我从没有亏待过你,你怎会生出这样狠的心?”
陈姨太抿着柔唇,低低地笑出了声:“你没亏待妾身,妾身亏待你了吗?你卧病在床,妾身不是一直帮你料理后院的事情。锦昭同你不亲,这些年也都是妾身在照顾他。郡主还对妾身心有不满?”
云容郡主问她道:“我只是想听一听你非要害人的理由。我要是争风吃醋,你早该最先死了,雪素怎么会死在你前面?这些年,我容忍你。你却步步相逼,要害死我,也容不下颜儿!”
“大家同为女人,总有容色老去的那一天。雪姨太死得真是好,正是年华最好的时候。又是老爷爱得最深的时候,她这一死老爷就会记得她一辈子。哪个活人,能争得过一个死人?妾身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谋划。做妾哪有做妻好,妾身的女儿被苏夕颜害成了什么样子。郡主你看不到吗?要是妾身做不了夫人,嫣儿就要给旁人做续弦了!”
云容郡主听着她这番哀怨,又野心勃勃的话,经不住笑出了声,“苏雨嫣落得什么样的下场,都是她活该!怨不到颜儿的身上。说这么多,你想要的不就是正妻的位置?”
陈姨太一味地轻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流转的妙目,光芒逼人。
云容郡主用手抵在唇角边咳嗽。许久才淡淡出声:“你这辈子都别想成为苏府的正妻!”
陈姨太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朝着外面浓稠化不开的夜色看了一眼,“时候不早了,妾身该去休息了。明日妾身还要主持雪姨太的送葬礼呢!郡主现在不管事,自是睡到什么时辰都行。但妾身却没那么多闲工夫。”
出了内室,陈姨太翩跹离去
第二日就是雪素的送葬礼,她只是妾室,在苏家也摆不了几天。几个姨太也犹豫过,是去劝一劝郡主,还是去参加送葬礼。
偏院之中,郭姨太身边没了伺候的人,依旧雷打不动地给菩萨上香。也有一两个姬妾觉得郡主可怜,其中一个叫巧燕的妾室来院子里找了郭姨太。
“这些年郡主待我们也不错,我们应该去帮郡主说句话。我们末等的妾室住在碎雪轩里,郡主也没短过我们吃穿用得。”
郭姨太跪在拜垫上,嘴里一刻不停地念着经文,许久才睁开眼睛看了巧燕一眼,“郡主已被老爷厌弃了,我们再去说什么还有用吗?这件事受宠的陈姨太都没有多言。我们这些无足轻重的人,说了也是白说,只会被连累。”
巧燕听郭姨太这么说,她也没法再掺和,便回碎雪轩换了一身衣衫去参加雪姨太的送葬礼。
苏夕颜换了一身素衣。发髻间只戴了一根银簪子。她是嫡女,妾室的送葬礼,她本可以不用参加。但她还是默默陪了雪素一路,直到见着一大一小两副棺材入土为安。
等陈姨太离开之后,云容郡主一夜没睡。她听着窗外的鸡鸣声,见着黑夜一点点被照亮。木窗外的光照进来,将凤桐院映照得明亮又空旷。
她身子本就经不住折腾,又两夜都没怎么休息,已经困得不行。云容郡主闭上眼睛,却没有睡意。便睁着眼睛一直望着窗外,也不知能看见什么。
回苏家之后,苏夕颜脱掉了身上的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