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鸣鸣!鸣鸣!铁甲战车出行,天摇地动,旗帜飘舞。
铁甲车一马当先,金钟仁和聂洽耶夫率领着白俄步兵紧紧跟随,浩浩荡荡地朝着孙传芳的老巢,安徽蚌埠杀来。
端坐在后一辆铁甲车里的米沙,拧着眉头。
他尽管满腹不快,可固镇的胜利如此辉煌巨大,让他仍信心百倍,心驰神往。
坚信此次不过是上一次胜利的重复,在自己无坚不摧的铁甲战车面前,孙军又一次尸横遍野,狼狈不堪。
这时,和他一样怀着同样心思的白俄兵们,居然不约而同的唱起歌来。
“弟兄们,大家都上甲板/最后一次检阅就要开始/“瓦兰人”号绝不向敌人投降/也不向敌人乞讨宽容/舰上彩旗飘杨,铁锚在拉起/准备好的长筒大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炮弹在呼啸,黑烟在冒起/英雄的“瓦兰人”号成了火场……”
铁甲滚滚,战歌声声,旗帜飘飘,颇具威风凛凛。
以致于让垂头丧气,强做镇静的前敌总指挥,阴霾的脸上,竟出绽开了一抹笑容。
“嗨,这些老毛子,打仗如相亲,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窗外,一块块站牌掠过,眼看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施从滨忐忑不安的心,也稍稍感到了安宁。
“象地狱一样可怕,同火海一样在燃烧/大炮在轰鸣,炮弹在爆诈/水手们在炸死前挣扎/生命的最后时刻已来到/再见吧,兄弟们,我们有上帝,乌垃/脚下是汹涌的大海/我们昨天还没有想到/今天即将葬身于海涛/后代会给我们的墓地上十字架/”
前敌总指挥听不懂俄语,只觉得叽里哇拉的有一股气势。
便好奇的问左右:“妈拉个巴子,老毛子在兴致勃勃吼叫什么玩意儿?怪好听的!”
一位参谋人员告诉他:“这是沙俄的海军军歌‘瓦兰人号’巡洋舰,没淮儿这些老毛子都是沙俄的海军。”
前敌总指挥轻蔑一笑。
傲视着身边的达沙耶夫。
“管他是海军还是陆军,统统都是落水狗和亡国奴,流落到俺中国,俺们叫干啥就干啥,还敢说半个不字儿?”
说罢,盯着达沙耶夫哈哈大笑。
同样不太懂中国话的达沙耶夫一怔,也跟着笑起来。
这下,施从滨和自己的参谋人员更乐坏了,笑得前抑后仰,乐不可支。正在这时,一块标着“任桥”的站牌一闪而过,紧接着,惊天动地的一声爆炸,领头的“长江号”歪到了一边。
几乎同时,紧随其后的“长城号”也随着一声猛烈的爆炸,歪到了一边。
当米沙从晕头转向中醒来一看,孙军正漫山遍野的呐喊着冲来。
孙军兵分二路,一部围住了二辆铁甲车,另一大部向后拦截金钟仁聂洽耶夫率领的白俄步兵。一时,枪炮齐鸣,声震四野。
原来,恼羞成怒的孙传芳吸取了固镇血的教训。
于事前做了周密细致的埋伏。
待铁甲车一驶近即[定的埋伏地段,就引爆了地雷和炸药,立见其效,炸毁了二车铁甲战车。武装到牙齿的钢铁怪物,顿时成了瞎子跛子,被孙军的敢死队团团围着痛打。
而布置在沿线的浙军精兵,一见前方爆炸,枪炮骤响,马上按照事前的分工,封锁并顺着铁路朝前面兜打。
这样,原先分兵一部专打步兵的浙军,和这一部份精锐一合围,凶悍的白俄步兵就成了瓮中之鳖,来不及列队吹号敲鼓,在浙军的猛烈打击下,纷纷倒毙或负伤坠地。
聂洽耶夫在第一lún_gōng击中就被击毙。
昔日的诗人后代,俄罗斯文学史上赫赫有名的茹科夫斯基的老朋友之子,就这样凋落在中国大地,和他的征服梦一起,化作了一具森森白骨。
尽管如此,白俄兵也并非浪得虚名。
剩下的千余名白俄兵,在金钟仁的带领下拼死抵抗,并发起反冲锋,一度居然还将人数占绝对优势的浙军击退。
可是,毕竟受了重创,死伤大半,遗尸遍野,军心散落,弹药也越来越少。
最后,金钟仁及其自己的叔伯兄弟金钟衡,金钟平和金钟行,绝望之下一起开枪自尽。
其余弹尽粮绝的三百多白俄兵,一齐被浙军捉了俘虏。上次固镇一战,死伤的浙军,尤其是当了白俄兵俘虏被残酷处死的浙军之惨景,历历在目,悟目惊心,令人发指。
所以,浙军马上将活捉的三百余名白俄兵俘虏,照本宣科,仿照白俄兵处死浙军俘虏程序,先割去鼻子,再挖去眼睛,又掏出心肝,最后再补上一枪!
一时,任桥附近鬼哭狼嚎,鲜血并溅,乌云密布,阴风横吹。
张宗昌手下的白俄步兵,就此烟消云散,灰飞烟灭。
再看这一面的铁甲战车,同样坠落风尘,香消玉殒。失去了机动性的的铁甲战车,就只剩下了挨打的份儿。
浙军不慌不忙的分头围着“长江号”和“长城号”打。
沿铁路线散开的其他浙军,则围着后面拖挂的餐车,修理车和平板炮车猛打。
尽管白俄兵凶悍善战,作困兽之斗,可弹药越来越少,人员也越打越少。终于,被所仇红眼的浙军全部打死,一个俘虏也没留。
而前面的二辆铁甲车,也最终被浙军的钢纤撬棍,弄开了车门。
其时,被亲兵尸体簇拥着的前敌总指挥施从滨,毫发未损,只是连惊带吓又气,脸色惨白,全身哆嗦,浑浑噩噩,呆若木鸡。
浙军自然认识这位张宗昌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