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一连串夺命似的呼叫声挟着屋外的热浪袭来。
瘫在沙发上的人,头也没抬地说:把门关上,冷气都跑出去了。
贺妮妮右脚往后一态关上了大门,立即冲到沙发前,对着沉稳的大姐说:姐,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一定没想到——
眼镜后的视线应酬地瞄了一下兴匆匆的小妹,轻轻打断她的话:你被录取了。
嘎?贺妮妮霎时语塞。你怎么知道?
贺依依叹口气,认命的放下手中的书,第一,你很兴奋;第二,你说我一定想不到。那不是找到工作是什么?她呀,换工作的速度永远追不上找工作的。
贺妮妮兴致未减,笑着挨过去,你猜我的新工作是什么?大姐真神,分析起事情来,永远有条不紊。
贺依依审视妹妹过分开心的脸庞,出版社寄来通知了?
哎!什么事都瞒不了你!贺妮妮从身后拿出挂号信,你看!人家要我明天就去上班耶!她的眼里迸出星星,美食采编……多么好的工作,我要狠狠的玩、用力的吃!哇哈哈:
贺依依朝上抛了个白眼,等过了试用期再说吧!与其听她每个月至少一次的豪情壮志,倒不如省下时间看书来得实际点。
看着姐姐径自埋入书里,贺妮妮不服气的挥挥手说: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做给你看的!
贺依依连眼都懒得抬,漫应着:很好。你上次跟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贺妮妮哇哇叫着:那不一样!上次那个健康器材公司明明说好做内勤的,结果才一个礼拜就要我支援业务,当然不干!
还有还有,上上次那个摄影艺术协会的会长简直不是人,净找些想圆星梦的无知少女充当人体儿。而且你知道吗?很多女孩子其实根本不是进演艺圈的料,他偏偏制造一个美好幻想给她们,有多少人就这样傻傻的当免费儿,最后甚至沦入火坑!
你不是已经报警了吗?
报警有个屁用!那个协会背后有人撑腰哪!贺妮妮对正义无法彰显相当无奈。
资依依忍不住劝她:算了吧,凡事不必太认真!你这性子,迟早会惹祸的。
贺妮妮耸耸肩,我知道啦!再说,我在离职前已经将那个协会的真面目告诉那些女孩子了,信不信由她们罗!她起身,明天是第一天上班,我要先做点功课!
贺依依望着妹妹的背影!少见波澜的眉心微微地皱了起来。这么鲁莽的性子,唉!
贺盼盼走出房间,险险被小妹撞上,小心!
二姐,你在家啊?二姐是姐妹中活动最多的,通常不到半夜不会回家。
贺盼盼揉揉困倦的眼,这么开心?你找到工作啦?
对呀!人家通知我明天上班。即使从小看到大,贺妮妮对二姐举手投足使能撩起万种风情的功力仍佩服不已!只是——
二姐,能不能别再熬夜?你的皮肤越来越糟了!
贺盼盼的身材好、气质优,惟一的败笔就是脸上的雀艾而长期的浓妆加上作息不正常,更让她的脸色开始泛黄。
她的脸色不好是酗酒加上抽烟引起的。贺依依的声音从书本后传来,要是不改掉这些坏习宫不仅脸色变黄,恐怕连肝都会有问题。她的声音淡淡的,却将责备传达得清清楚楚的。
贺妮妮吐吐舌,无声的对二姐说了句对不起!
贺盼盼则是耸耸肩不当一回事,明天就要上班了,要不要我提供几件衣服?
好啊!二姐最会打扮了。可是要端庄一点的喔!
行啦!贺盼盼一笑,那笑容差点眩花了贺妮妮的眼!
二姐!没有任何男人可以逃得过你的笑容吧!
这句话让贺盼盼瞬间僵住笑容,虽然只有一刹那,但贺妮妮仍是看出了。
二姐……
没事!我们来挑衣服吧!习惯将情绪藏在笑容里,贺盼盼笑着说。
贺妮妮转头看看面无表情的大姐,又回过头看了看笑容妩媚的二姐,她们都习惯将情绪藏在别人无法触及的角落,这样过日子不会很辛苦吗?
或许,这是在问题家庭中长大的孩子的自我保护吧!而身为老么的自己是最幸福的,因为姐姐们已经尽量扛起所有的责任了。
正想着,大门突然打开,一阵酒气袭来,三姐妹不约而同地僵直了身子。
贺旺德颠着脚步走进来,咦?你们都在啊?
贺盼盼往前一站,挡在妹妹身前,双手环胸。
贺依依则立即把书一合、起身,经过妹妹们身边时说道:我回房间了。
喂,看看你们大姐这是什么态度?看到我回来,连声招呼都不打,好歹我也是你们的爸爸吧!
贺妮妮看看没停下脚步的大姐,又看看一脸戒备的二姐,叹了一声,认命的走向父亲。
妮妮!贺盼盼警觉地喊了一声。
贺妮妮微笑安慰她,没事。接着转头对父亲说:爸,你又喝醉罗?
我哪有喝醉?我比谁都清醒!
懒得跟连站都站不稳的父亲争论,贺妮妮倒来一杯开水,放在桌上。
你口渴了吧!看着父亲抖着手端起杯子,贺妮妮又叹了一声,我要回房间了。
等下!贺旺德瞄了瞄大女儿的房间,接着避过二女儿敌视的眼神,压低声音对贺妮妮说:老三,我有话跟你说。
贺盼盼嘲讽地一撇唇:老三?你连你女儿的名字都记不住?
贺旺德有些困窘,是他最疼的女儿,然而即使是她,他也没有记下名字。当初取这三个女儿的名字,都是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