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宿醉醒来呆了半晌,拍了一下膝盖,坏事了。忙赶紧起身招来何泉,问自己醉后应承了何事?
何泉愣了一下,心里琢磨主子这么问是何意。暗暗想了半晌“在船上如何我不知,只是下了船以后,便有一红衣女子来找李爷,说是坎子姑娘要走。后李爷抱了主子回来就走了。”
筱筱皱眉“鲛绡没找你来要粮食?”
何泉忙道“没,只今日老夫人来镇上了,没往宅子里来,去了成衣巷。”
筱筱点头,想是自家娘亲要亲自掌握财政大权了。
坎子那边李乘风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大体意思就是要走就给盘缠,要留就安分守己。李乘风这人就是,热心时把你捧上了天,心冷后说翻脸不认人就真的没半分转圜的余地。坎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次不情愿的真正病倒了。
李乘风并没有时间管坎子的这些事情,他脑中回响的是筱筱那句‘娶我,粮食你取’他有些惊骇,不知筱筱是何意。更想弄明白的,是这句话究竟是胡话还是酒后吐真言。
李乘风很烦躁,筱筱和他隔了辈分,怎么能与他成亲,这不是要让那丫头背负上她那个破碎不堪的家庭的骂名。他知道筱筱聪颖,但这不代表他不在时筱筱能够承受住流言蜚语,他时常外出,哪能时时保护她。
李乘风烦躁了一天,直至秦相求见。李乘风才猛地醒过来,该死,他竟然在想这件事的可能性。
李乘风刚打开门,就见秦相穿着一身白如雪花的单衣跪在院中。李乘风眉头锁的死紧“阿相,你是何意?”
秦相抬头,他知自从哥哥和那草原圣女不明不白后,李乘风便与哥哥和自己不亲。若不是汪筱筱,他们兴许关系也不会和缓。
当日下山互相许下的承诺渐渐留在了记忆里。若是还债,李乘风后来对秦霸先的支持可谓能抵得上当初他们对他扶持的百倍。他知自己没有立场要挟他,可他不得不这么做,李乘风再好与他也不是亲兄弟。哥哥受了父亲的遗命要让秦家兴盛,如今这不正是大好机会,他怎可能甘心放过。
秦相闭眼,秦家不能没落,至少不能没落在他们手上。爹爹已经死不瞑目了,不能再让他老人家在黄泉下垂泪。
秦相睁眼,这关系已经好不了了,那不妨再坏坏“我来负荆请罪,小苍苍在我手上。”
李乘风怒目,苍苍是他刚出生的小侄女,虽是个女孩,娘也是乐得很,天天嚷嚷着先开花后结果。本自己无能,不能让娘享受到子孙承欢膝下的福气,这次若是苍苍出什么差错,他该如何面对无数次选择原谅他的娘?
李乘风疾步上去,一拳便将秦相打趴在地。后面跟着的侍卫要上来,秦相摇了摇头“若是打死我你能让大哥如愿以偿,你就打死我吧。”
李乘风不是不了解秦相的狠决,他若是不说,怕是自己搜遍全河州,也找不到苍苍。李乘风提着秦相的衣角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稚子无辜”
秦相喘着气“所以我来了,随你揍,只要你让大哥如愿以偿。”
李乘风颓然,深深的看了秦相一眼走了出去。第一次,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到处乱走的是李乘风而不是筱筱。
转来转去,李乘风看着牌匾上赫然的汪府苦笑不已。筱筱的那句“凭什么”还在耳边回响,他心里唾弃秦相的无耻,自己难道不也是在做同样的事情?
何泉看着在门前踌躇的李乘风,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主动上前询问。主子今儿还让兄弟回去把粮食再挪了个窝,摆明就是连自家人都不信,如今李乘风,也不知能不能信。
娶筱筱,好像自己内心并不排斥。李乘风咬了咬牙,若是筱筱反悔了,他可以与他和离让她再寻良人。李乘风说做就做,立马就亲自去寻了媒婆,前去汪府提亲。
媒婆找到筱筱娘把这件事一说,筱筱娘二话不说拿了扫帚就把人打了出去。怒骂道“他李乘风有脸提老娘可没脸应,娶了姑姑还肖想侄女儿,亏他好意思做。我呸。”
但不提筱筱二姑,就筱筱爹那会事就足够让筱筱娘亲恼怒了。但筱筱娘还不明白的是,本性上,李乘风和秦相并无太甚区别,初敬着筱筱娘亲,不过是因着她一个妇人拉扯四个稚子不易。今儿李乘风决定了要娶筱筱就绝不会因她一点阻碍放弃,况他原就不打算得到筱筱娘的同意。
李乘风眯了眼,让鲛绡去把她大儿子的事一说筱筱娘就怔怔的不说话了。舍了成衣店回去找了两个儿子商量,筱筱大哥暗恨自己没李乘风的本事,要冲到镇上杀了李乘风,被筱筱娘哭着拦了下来。
这亲事,也就这么的应了下来。
苗苗得知了这件事,冷笑道“瞧他做的那些个事,桩桩件件不都讨了娘的欢心,实则他做了啥?啥啥还都不是要娘给他擦屁股。你说杀人,把人杀了赢了别人的尊重也罢,偏生像过街老鼠四处躲着,乡里还不是照样瞧不起咱家。拳头有本事一砸一个坑,砸的外人都服你。成天欺负自家妹子算什么事。”
苗苗有了底子,丫鬟自己买的,小厨房自己开的,周止若的笔墨她也揽了去,性子又强悍。这周家人就是有百般不满,也在心里憋着。就苗苗而言,她这生算是栽在她娘手里了,除了她娘,别的别想有一个人能占她便宜。
这件事筱筱娘怕筱筱不愿意便也没给筱筱说,李乘风也不方便给她说,又是为了避嫌连人也不见了。
鲛绡找何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