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学,来看看吧,各种朝代钱币。”不知不觉,王曜走到了金水河边,在邮市南边一点就有一个自发的旧货市场,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旧货交易。规模也不大,大概也就300多米的长度,有卖旧书报的,有卖旧家具的,还有的就是卖各种看上去很像古董的赝品的。如果早三四年,王曜敢大胆的在这里买古董,也许还会捡到漏。但是现在打死都不敢买,你看着宛如憨直老农的人,表情深沉的告诉你家里翻修挖出的老物件,不知道多少钱,只要给钱就卖。也许你看到一个青铜酒具,样子古朴,铸纹华丽,铜锈还带着土,宛如刚出土的一样。但如果你买了就上当到姥姥家了,百分之百的现代仿品混着屎尿在土里埋上半年做的旧。
而且据王曜所知,所有的青铜器基本上都是馆藏文物。凡是流落在市面上的不是假的就是盗墓流出来的,是根本不能碰的。
前面还有一个摊子,地上铺着寒酸的一块花布,花布上放着一摞旧书信,几本破书,还有一个大盒子,盒子里居然是几枚军功章。摆摊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脚上穿着一双破解放胶鞋,双腿弯曲蹲在旁边,用手夹着一只快吸到烟屁股的烟头。双手青筋暴露,手背上的纹路彷佛沟壑一样,布满了黑灰,洗也洗不掉。带着一顶破军帽,双眼无神的就那么自己一个人蹲在那里,也不会招呼人,就那么静悄悄的蹲在几个同样卖旧书报的人中间,显得无比落寞和寂寥。
王曜很肯定这个人一定不是专门做这一行的,既不会招呼人也没有什么可卖的东西。王曜有些怜悯他,80年代的人都是骄傲的,大街上连乞丐都没有。老农的这些东西看上去那么寒酸,如果不是遇到事情是绝对不会就这样混迹在旧货市场上的。王曜很有印象的是前世有一次陪上学的女友去狗市买宠物,别人卖的都是小狗,小猫。唯有一个中年妇女牵着一条已经很大的京巴在卖。别人肯定不会买一只既不名贵又不是小狗的宠物,但那个中年妇女依然执着的站在那里,很久很久,女友好心的问了一句,那个妇女泪如雨下。家里困顿,上有卧床老人,下有上学的孩子,自己又刚失业,只能把家里的老狗牵出来卖了,只卖50元。一条跟了自己很久的老狗其实就跟家人的感觉一样,只卖50元,旁边的小狗动辄已经四五百元了,这条标价50元的老狗依然无人问津。女友好心的递过50元钱,跟那个妇女说:“狗养这么大,都跟家人一样,我不要你的狗,这50元就当我买了,你帮我好好喂它好了。”然后看着中年妇女抱着京巴默默垂泪,当时的王曜和女友心情都不好。后来虽然他们没有买宠物,但是感情却很好,王曜发现了女友的善良,女友也对王曜对自己的宠爱很开心。虽然后来因为上大学分手了,但是那个善良的身影一直印在王曜的心头。
王曜在这一刻突然的就把这个老农和那个中年妇女的身影重合到了一起,只是这次身边不再有她。
王曜蹲下仔细翻看老人的东西,这些破书真的不会有人买的,有几本书是现在家家户户都有的书,各种语录。还有几本居然是小学中学的教科书。
信件上的邮票也都是简简单单的八分长城邮票,以及盖着三角戳的军邮印章的信。
等等,这是什么?王曜不敢相信,在其中的一封信上,居然有一枚红色背景的黑色题词邮票。王曜如同雷击一般,这枚邮票是1968年发行的,题词为主席1962年为东邻工人的行动所提,1968年因为东邻的反对,没有发售就收回了,市面上流通不超过二十枚,被誉为华夏十大珍邮,进入二十一世纪后,曾经在港城拍出上百万的高价。
“大爷,这些旧信封我买了,我正学着集邮呢。大爷多少钱啊?”王曜问道。
老农彷佛受惊一样,一早来了这里,第一次有人问自己。不过怎么是个小孩子?老农又失望的低下了头。看看了这些旧信封,大着胆子说出了一个价格:“二元。”
王曜心花怒放。淘到宝了,居然真的淘到宝了。
“大爷,我买了,你其他的东西是什么啊?”王曜递过去两元钱,把旧信封牢牢的抓在手里,生怕再被别人看见。
老人用婆娑的手把半掩的盒子打开,几枚闪亮的军功章都露了出来,盒子里还垫着棉花,可以看出老人很珍惜这些军功章,平时肯定没事擦一下,不然不会这么光芒依旧。
王曜小心的翻看,一枚抗美援朝纪念章,一枚和平万岁纪念章,一枚解放奖章,还有一枚二等功和三等功奖章,以及一枚二等立功奖章。
“大爷,这些奖章都是你自己的吗?”
老农先把烟头扔了用脚踩灭,然后把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才拿起一枚抗美援朝纪念章。“这个是我的,抗美援朝发的。”“这个是解放战争发的,这个还是抗美援朝的。”然后王曜似乎看到老人擦了擦眼“这是我儿子的,三等功奖章和一枚二等立功奖章,还有一枚大比武奖章不知道丢到哪里了?”
“大爷,这些东西都是您的光辉记录,您干吗要卖啊?”王曜问了一句。
难得有人说话,老农也越说越熟练,没有了刚开始的磕绊。
“人走了,要这些东西也没用了。都卖了吧。”但是老人的手还在不停的在军功章上摩挲,看的出老人的不舍。
“大爷,你卖您的,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