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如此害怕……这种感觉,绝对不是在自己吓自己。”无论前世还是现在,张离都不是胆小之人,更遑论还经历了一次死亡。
但现在,体内心脏急速狂跳,仿佛狂奔了几十公里,几乎快炸裂开来,全身手足冰凉,四肢酸软,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究竟是什么鬼!”张离在心中发出咆哮和怒吼,随着那道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暗弱的烛光反射出一片森白,那是顶端露出的尖锐口器,一种莫名地大恐怖也随之降临。
“呼……呵……。”
忽然,旁边的李大山打出一声呼噜,划破牢房内寂静的的空气。
几乎在呼噜声响起的同时,这黑影飞速地朝这胖子的方向转了个弯,停顿稍许,然后瞥下张离,慢慢地向他滑了过去。
“呼……。”
骤然间如释重负,张离感到自己的身体像脱离了某种无形的重压,瞬间回归原状,一时间汗透重衣,手心冰凉。
“究竟是什么鬼东西,竟这般邪门!”张离努力地控制住自己仍在微微发抖的躯体,默默地看着那黑影向李大山慢慢滑去……
侧躺着的李大山此刻正面向着张离,眼见那黑影离越来越近,似是要钻进这汉子的嘴里……
“阿嚏!”李大山忽然一个喷嚏,打得口沫横飞,连一丈开外的张离都闻到那股口腔里的恶臭。这黑影也被喷了个正中,在空中愈发急速地甩动着,似是犹豫了片刻,然后又慢慢往天窗缩了回去……
张离瞧着这泼皮仍然一无所觉地呼呼大睡,心中倒是有几分羡慕,倒没有因为李大山逃过一劫而懊恼,甚至十分感谢他的臭气熏走了那鬼东西。
此刻的他被惊出一身冷汗,睡意完全消失,方才那股莫名地恐惧,是他活到现在的这二十多年生命中前所未有的,从心底到**,甚至是灵魂,都深深地为之战栗!
奇怪的规则,和神秘的生物……老天啊,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莫非这并不是历史上那些朝代?
天色大亮,温暖的阳光从狭小的天窗上射下来,映照出许多飞舞的尘埃,同时还吝啬的给了牢中人那么一束希望。
这时,外面又传来拉门的声音,张离瞪大双眼,心中隐约抱着一份希冀,说不定是家里人来接自己回去呢?
一个满脸苍老的狱卒端着两份食盒放在张离面前,低声道:“最后一顿了,吃好了就准备上路罢。”说完转身离去。
张离脑中轰然一震,呆呆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上路?就是说,这么快……就要被砍头了?
搞笑的吧?自己穿越过来就为了体验一把被砍头的感觉?
老天爷,各路神明……您这是玩我呐?
种种不甘,最后化为心底一丝苦涩,瞥了一眼旁边的李大山,这人仍旧呼呼大睡着,想是昨晚上半夜憋着不睡,打算悄悄起来暗算张离来着,现在正补得香呢……
“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张离心下一横,不再伤春悲秋、怨天尤人,端起食盒一看,还不错!白米饭,还有几片肥肉,吃了这几日的霉变猪粮总算改善一顿了,当即撸起袖子开动,稀里哗啦几下吞进肚里。
吃完自己这一份,犹然不觉过瘾,张离回头一看,背后那张油汪汪的肥脸仍旧呼呼大睡着,半点也没被搅扰到。
“嘿!大山兄啊,这就对不住了,这砍头饭,在下就替你吃了。”张离轻轻一笑,又把另外那份也吞进了肚里。
约两个时辰后,几个狱卒冲进牢房来拿人,迷迷糊糊的李大山得知即将行刑,便高声大呼:“饭呐?俺的砍头饭呐?死人也要上路饭呐,你们不能这么抠。”
一狱卒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老实点!饭不是一早就送了吗?这会来嚎什么?”
张离轻咳一声,悠然道:“抱歉,大山兄,我担心你下辈子还当个胖子,便索性替你一块吃了。”
李大山一愣,随即双眼中喷出无穷的怒火,嘴皮子都哆嗦起来,嚎啕大骂道:“你……你这**毛小儿,连俺的砍头饭也不放过,害俺当饿死鬼!你猪狗不如啊!个驴日的粪球,三辈儿婢母的贱种!老子下了黄泉也不会放过你啊啊啊!!!”
……
在李大山的痛骂声中,两人被狱卒推推搡搡地带出牢门,打开铁门的一瞬间,阳光竟无比刺眼,晃得人昏头涨脑的。待眼睛渐渐适应光线,张离才仔细打量起四周来。
一道夯土墙围起来的院子里,七八个身着皮甲、手持大刀的士兵散在四周,想必就是送自己上路的人了……
为了克服心中恐惧,又或许是不想这么默默无闻地死去,多少给这些人留下一些自己“曾经来过”的印象,张离扯着嗓子喊道:“各位兄弟,有劳你们送我上路了!一会拿刀砍我脖子,可得使点劲儿,要像破了黄花闺女的身子一样得力,别连戳破那玩意儿的气力都拿不出,怂了爷们的名声!”
四周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一个穿着红色短褂的汉子朝他竖起个大拇指:“就冲这句话,你是好汉。咱砍了这么多年的人头,没一个不拉稀摆带的,你这样的倒是头一次见。成,一会咱敬你碗酒,让你死个痛快,保管感觉不到半点痛。”
张离拱手作揖,笑道:“谢了!”
死则死矣,自己又不是没死过,我张离还真不怕……
只是有点不甘心啊,这世界或许有着许多精彩,自己还没来得及一一见识过,也没有留下自己的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