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餐桌上,看着眼前丰盛的美食, 卡卡西生出了在自己家做客的荒谬感。=
可发火这种事, 一鼓作气再而衰。开门那会儿没能把话说出来,那现在再来拍桌子就未免显得不合时宜。
更何况三个小的经过长途跋涉, 先前被八卦之魂支撑着没知觉, 这会儿坐下来早饿了,一个个肚子击鼓传花一样打了好几轮了。
见没人注意自己这边,鸣人偷偷摸摸的伸出手, 却在将要触及到食物的时候被抓了包, 一把打在上面。
小樱瞪了他一眼, 压低声音到“给我忍耐一会儿,太失礼了。”
他讪讪的收回手,可仍然眼馋的粘在食物上面收不回视线。
倒不是什么艳惊四座的珍稀佳肴, 食材做法都很普通,可就着夜晚暖色的灯光, 疲惫一天得以松弛的环境,就硬是看着很好吃, 很管饱。
就连卡卡西自己也记不清楚家里的厨房有多久没开过火了,烧开水除外的话。
所以哪怕一路上堆积了再多的不满和诘问,在打开门看到经营得这么富有生机的宅子面前, 一时间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那家伙当时倒是热情,他们一大三小傻乎乎的站在门口手足无措,有家不能回的时候。
看过来懒洋洋的视线在见到他那一刻就像迸发出光一样——
“哟!回来啦!哥!”那灿烂的笑容和自然而然的招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从小相依为命的长大呢。
不过她的反应倒是没有超乎卡卡西的预料, 毕竟在内心刻画出的模样,不管怎么说,敢只身上阵把整个木叶包括火影逼得节节败退的家伙,肯定不会是什么羞怯胆小的类型。
但知道归知道,身体反应却跟不上脑子里的分析。
卡卡西他们一路上木木的被这已经极具主人意识的家伙卸下包裹,倒好茶。喝完了又被追到已经放好水的浴池里去洗澡。
佐助还别扭的不愿意,被那家伙拧了耳朵一顿扒光就扔了进去——
鸣人揪着自己衣领抖了两抖“我,我自己来!”然后一股脑滋溜的窜了进去。
目睹自己男神被惨无人道凌虐的小樱也红着脸被带到了另外的单独浴室。
等冲刷完出来,浴室门口已经准备好适合各个人尺码的衣服了。
卡卡西这才知道原来这期间家里的衣柜也早就沦陷了,三个小鬼穿的都是他小时候的衣服,但看上去完全没有放久之后的霉味,明显是不久之前洗过的。
就这么清清爽爽的出来,发火什么的更无从说起了,等待着他们的就是即将弄好的晚餐!
卡卡西中途不是没想过,如果没有这么多破事,如果这家伙不是出现的时机这么可疑。
要是有这么个贴心的妹妹陪他一起长大,度过孤寂难熬的童年,然后每次任务回来都有一盏温暖的明灯为自己留着,回应自己的不是积满灰的家具和杂草丛生的庭院——
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亲人,那该有多好!
可成年人终归是成年人,早已经过了心灵满是漏洞,什么都可以趁虚而入的脆弱年代。
所以眼前的笑脸哪怕再灿烂,舒适的空间让人想要溺毙在这里,该有的警惕和疑虑依旧没减弱半分。
银子关掉火,戴上手套将最后一道鱼头豆腐汤就着砂锅端上桌,这才扯掉围裙到“不早叫你们不用等我先吃吗?开动啊!”
她吃饭是没有双手合十叫一声“我开动了”这样可爱的习惯的,也谈不上在照顾人一道上有多面面俱到。
招呼过后也就自顾自的开始扒饭了——嗯!别说,在外面自力更生这么久,不比银时有眼镜仔全天伺候,她这做饭的功夫还越来越能看了。
银子这坦荡豪迈的作风反倒让人觉得继续忸怩没什么意思了。
于是大伙儿也渐渐放开,有话什么时候不能说?总之这会儿吃饭最要紧,兵粮丸什么的早八百年就啃腻了。
水之国又是那么个穷乡僻壤,就连小樱带着当零食的几颗糖分给孩子们,都能让人高兴半天。
你能指望那样的地方招待出什么像样的食物?所以一路上赶回来的他们早就穷凶极饿了,如果没有这档子事,估计卡卡西请他们到餐馆大吃一顿是肯定的。
“好吃——”鸣人从饭碗里拔出脑袋“豆腐汤泡饭太好吃了。”
“哈哈哈!那是你太饿了。”银子倒是知道自己的斤两,可这种称赞依旧有满足感。
她夹了一大块肉进鸣人碗里“别光吃饭,吃肉啊!另外蔬菜也要吃,放心吧,这些全都是我在最好的肉铺赊的账,我哥的名声就是便利呢,一报他的名字就要多少给多少。”
卡卡西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合着还有账单等着他吗?
鸣人还没有眼色的附和“啊哈哈!那家肉铺的老板娘我知道,她是个寡妇,一直喜欢卡卡西老师来着,每次路过都要强行塞肉,被卡卡西拒绝了。”
说着他还状似可惜的砸砸嘴,小孩儿哪儿分得清什么能拿什么不能拿?从小生活拮据的鸣人每每看到卡卡西这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就各种牙痒痒。
“拒绝干什么呀?”银子也可惜到“又不是无偿的,差别是别人用的是钱,咱们用的魅力而已。靠魅力吃饭有什么不对吗?”
“嗯?”鸣人疑惑的看向她,然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么说来,佐助也一样呢,明明那么多女孩子送便当,还要自己特意带饭,有病!”
佐助正要骂这个笨蛋,就见卡卡西先一步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