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阳略略有点尴尬,虽然自己并没什么龌蹉心思,可人家分明就是防着这一招呢,他笑了笑,告辞离去。
等他走后,却发现冯顺没跟上来,纳闷之下也只好去安全地方等。
过了两刻钟的样子,冯顺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欢喜道:“少爷,我打听到了,那丫头是谢院长家的。”
林重阳瞥了他一眼,“你哪里打听的?”
冯顺得意道:“我悄悄跟着她,看她进了一个门里,我就找个婆子打听一下,说那是谢院长等先生家小姐们住的地方。嘿嘿,我又打听那绿衣丫头,那婆子说是谢家孙小姐的丫头呢。”
借他文稿的女孩子是谢院长的孙女?谢小姐?
林重阳没见过谢小姐,他每次见谢院长都是在书院,从没去过书院女眷的院落,只是那谢小姐怎么和谢院长模样差别有点大?
当然兴许因为两代女人的遗传,模样自然会有很大变化,他也就没当回事,原本问那丫头也就是随口一问没往深里想,待觉察人家提防以后他根本就没问的想法了,哪里知道冯顺这家伙多事儿。
忙了几日,终于准备完毕,一行人结伴回家。
这一次赵大虎按照祁大凤之前留下的地址,去找了一家武馆雇了十来个保镖路上护送,毕竟现在十来个举人老爷,万一出点岔子大家可承受不起。
之前就有举人路上被伏击受了重创,不是颜面损毁就是四肢有损,到时候不能参加来年的会试,更加不能出仕为官,所以林大秀不得不不小心,不只是儿子不能有损,其他书生也都要安然无恙才行。
从济南的谭城驿出发,一路往东,经过龙山镇驿、金岭镇驿、青社驿、然后就抵达潍县。
他们人多声势壮晓行夜宿,一路上当地的官府也有耳闻,沿途会去拜会,再有严大人关照,忽略掉几个被保镖打发掉的小毛贼,也算是一路平安。
到了潍县庄继法非要众人去家里做客玩两天,盛情难却大家就住一天。
夜里林重阳去问王柳芽,“娘,咱们带了多少银子?”
王柳芽见儿子过问账目的事儿,跟什么喜事儿一样,拿出账本就要跟儿子对账。
谁知道林重阳根本没那个兴趣,只是问问多少钱,能不能匀四百两出来。
王柳芽低声笑道:“咱们摆了三天酒席,别看花的多,赚的也多,最后一拢账不但不亏反而白赚三千多两银子。”当然这是把那些产业也算上,手头能花的银子有不到八百两。
!!!
林重阳都呆住了,一个举人就有这样赚?他们不是拿自己当进士来送礼吧。好吧,解元,其他举人据说赚不了这么多,却也足够林重阳吓一跳的。
原本他以为刨去摆酒花费的,总共能赚个千把两已经不错的。
没想到这些客人们还真是给力。
他现在能理解他娘为什么得着机会就想跟他算算账,这是激动兴奋又不好表现出来。想想也是,林大秀对金钱没多少概念,有钱就过有钱的日子,没钱就过没钱的日子,一切都那么随意自然心安理得,跟他说赚了好多钱他最多就是面无表情地“哦”一声,那是最没成就感的,所以王柳芽才来找自己这个儿子窃喜一下。
他明白了王柳芽的心思就趁机好好地表达一番“哇!原来这么赚钱,咱们居然这样有钱”,让王柳芽终于顺利地把那股贫民做暴发户的兴奋劲发泄了一下。
这个也好理解,说到底钱和穷就是王柳芽心底的一根刺。当初她娘和哥哥在爹死后,二十两银子就要将她卖给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子,可见钱有多重要、赚钱有多难,可现在她手里居然有三千多两银子的产业,这怎么能不让人觉得震撼?
虽然是儿子赚的,可儿子不要,她给林大秀,林大秀说她管着就行,用钱就管她要。
现在她居然是当家做主的!
“儿子,你要多少,娘给你拿。”她终于把激动的心情抒发得差不多了,要给林重阳拿钱。
林重阳道:“娘,都是银票吗?你给我拿两百银票,两百别的也行。”他知道不会有宝钞的,现在宝钞比他刚穿来那会儿贬值得真跟纸一样,送礼是没人会送宝钞的,日常用的时候也是一贯宝钞不当百个钱用,有一年甚至只能当五十文,除非朝廷强制使用的项目,现在很少人去用。
王柳芽果然就拿了两百银票来,都是山东布政司内流通的,府城、县城都有他们的票号,规模虽然比不上晋商、徽商、浙商那些,但是在当地信用还是不错的。
除了银票,王柳芽又拿了几个元宝出来,另外还有一些小银锞子、小元宝之类的,林重阳又让她换一些散碎银子和几串铜钱。
王柳芽也不问他干什么,只问他,“儿子,够不?不够娘再去拿。”反正回了林家堡他们也用不上。
林重阳笑道:“娘,够了,剩下的你收着。”
他把那些钱分两个布袋子装了,一个先让他娘收着,一个就自己拎着去找赵文藻。
赵文藻哥哥住在林家堡和蒋奎作伴,但是赵文藻要先回掖县去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