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社诸人心头冷笑,他们很奇怪唐煜的态度,这是怕被连累,还是想隔岸观火看好戏?
乡试他对林重阳关照有加,这一次却是为何?
明明何用一出现的时候,礼部官员就可以出来呵斥将此事压下去,或者带至内堂问话即可。
可他们偏偏一个人没有出来。
这就有点微妙了。
而林重阳的想法也差不多,他之前对唐煜是十分感激的,毕竟乡试自己差点落第,是唐煜搜落卷把自己搜上来的,这也是美谈一桩。
原本想着会试结束不适合走动,等殿试成绩定下以后,他就带着同学们去拜会的,现在这事儿一出,他觉得还是找沈老爷子商量一下再说。
当然不管心里想什么,他面上对唐煜依然恭敬无比,只要唐煜看向他,他就会立刻给与眼神回应,十足一个乖巧好学生的样子。
很快翰林院学士李本也带了几个侍读学士和侍讲学士出来,其中一个居然是谭大人谭赟。
林重阳等人立刻上前见礼,李本笑呵呵地让他们免礼。
李本和唐煜交流了一下,笑道:“启光兄,方才这街上有点闹腾,没事儿吧?”那动静呜呜嚷嚷的,他们翰林院在最后头都听见了,他就不信唐煜在礼部会听不见。
唐煜自然不会被他挤兑,两句话就能将自己摘清,“不过是一些落第举子们发泄不满罢了,没什么,咱们这就进大明门吧。”
既然是演练自然要提点一下,会元在前在左,跟着唐煜,亚元在右,跟着李本。
其他人便自动排在后面,排成了百多人长的队伍入宫去。
因是演练,所以礼部等负责礼仪的官员在一旁陪同监督,见到什么问题立刻就要指出,务必让中式举人们按照礼仪要求一点都不能错。
自一踏上金水桥过了承天门,众考生们就不由自主地感觉浑身一紧,好似凭空被人套上了一层枷锁一样,不由自主地就夹紧臀部,收腰挺胸,目不斜视,呼吸细微绵长,一个个紧张得跟木偶一样。
看得旁边的礼部官员们暗笑不已,瞬间找回了优越感,当初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这段路走得别提多煎熬了。
这只是演练,还不到殿试呢,若是陛下驾临,只怕这些菜鸟们要吓得尿裤子!嘿嘿。
谭赟忍不住微微歪头扫了一眼林重阳,这小子果然非池中物,当初小小年纪就赚下一个不为强势的名声,呵呵,自己是霸道强权么?
当初自己那般欣赏他,是真心诚意想收他为徒,让他和令昌一起跟着自己读书的。
只不过人家傍上了更高的枝儿而已。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些不舒服,原本觉得自己非常大度,已经不计较的事情似乎没有那么容易忘记。
尤其自己后来不升反降,翰林学士没做成只做了个侍讲学士,简直一口老血憋坏了肝脏。
虽然并非因为莱州府道试降职,可他总觉得是有点关系的,所以才怎么多觉得意难平,心气不顺。
他不顺,林重阳几个也觉得尴尬,虽然早就知道进京难免会碰到,只要心地坦荡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可真正狭路相逢,不是那么容易相逢一笑泯恩仇的。
当然,他对谭大人依旧恭恭敬敬,看不出半点曾经的矛盾,而谭大人的表面功夫做得也极好。
自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三月二日过后,殿试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