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宋殊骂他不知轻重,居然跟着郝令昌给林重阳下绊子,简直是愚蠢透顶,差点让他滚回家去。
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一次府试幸亏是过了,否则自己真是要恨死他们,不过成绩也很惨淡,只列入三等。
全场的人都在为两位案首惊诧不已,还有人议论到底是谁的学问和文章更好,怎么就并列第一了,那个八岁的小学生做文章真的有那么好吗?
有人紧着就要去打探试卷内容,早点拿到墨卷研究学习一番。
只怕也只有郝令昌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周围都是嘈杂的议论声,有人欢喜得大喊大笑,有人悲伤得大哭大闹,他却都充耳不闻,只有林承阳这个名字打雷一样轰隆隆的响。
案首,当之无愧的案首。
因为两篇文章,都是他林重阳的。
虽然他当日百般研究揣摩,也拿到了邬先生精心为他准备的文章,可他总觉得都不如林重阳这篇顺心合意让自己看得顺眼,他们毕竟都是老先生,那文章总归透着老气,而林重阳的文章,既稳重老道,却又透着一股子朝气,并不会让人觉得暮气沉沉。
反正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股无法控制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在吸引着他,让他考试的时候,头脑发热就把林重阳的文章写出来当了自己的。
他甚至在草稿上一字不落地誊写出来,试图修改一番,却发现找不到一处可以修改的地方。
最后索性就全部誊真上去。
这个事情知府大人是不知道的。
可他居然就取了自己和林重阳同时为案首,是不是说明知府大人慧眼识人,一眼就能辨别出好文章来?
又是不是说明,他林重阳真的是当之无愧的案首?
之前他不知道林重阳的深浅,所以借用他爹郝县丞的力量组织这场文会,要借机试探林重阳。
这下可试出深浅了,一点都掺不得假,真的不能再真了,若谁说林重阳的案首是假的,他绝对可以证其清白。
这是多么锥心的领悟。
他感觉自己的心血已经烧起来,原本的疯狂就变得更加疯狂。
郝令昌已经笑不出来,耳边所有的恭维就和讥讽一样让人难以接受,他也顾不得接受同年们的恭维,一路游魂一样回到了家里。
郝县丞已经得了消息,正打发人去接他呢,见儿子回来,立刻拉着他去了书房,将门关起来,气急败坏道:“令昌,你这是糊涂还是怎么的?这……这简直是……太、太……”
太疯狂了。
郝令昌一言不发。
郝县丞看他不说话,气道:“你说你,不是要强吗,怎么不用邬先生的文章,竟然用那个林重阳的。你若是用了邬先生的文章,今日案首就是你一个人的。”
邬先生毕竟也是有名的才子,作出来的文章,怎么不比一个八岁的孩子强!
“现在你用了林重阳的文章,结果弄出俩案首来,到时候若是让人知道……不,肯定已经让人知道了,你倒是说说看,这事儿怎么收场?”
郝令昌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脑子一热就把那篇文章给写上去,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郝县丞气得两眼发昏,这个不省心的逆子,自小好强,给他惹了多少麻烦,现在为了这个小三元,他可真是殚精竭虑地谋划。
谁知道……人家可好,竟然直接来个釜底抽薪,你这不是授人以柄嘛?
就算到时候院案首也得了,有个屁用,满城风雨,都说你郝案首是剿袭人家林案首的文章,这郝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不行,得想个办法。
可如何是好?
林重阳的学问是没法抹黑的,这个知府大人一试就知道深浅。
所以不能做文章说林重阳剿袭。
当务之急,是要让他闭嘴,不能随意告诉人家郝令昌的文章是他写的。
好在文会那日的文章如今在自己手上,别人并没看过,就算他林重阳一张嘴,却也空口无凭。
他看儿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突然又心软了,气也没了,“算了,你也别想太多,一如既往,就当这事儿什么也不知道。那篇文章,就是你做的!”
郝令昌点点头,然后抬脚就走了。
郝县丞顾不得管他,只让小厮好好盯着免得他露陷,又让人去请诸位先生来好好商量一下。
他郝家是掖县大族,又世代把持掖县县衙,实际权势比知县还大,现在掖县知县要做点什么都要跟他讨教。
掖县百姓都说“流水的知县,铁打的郝家”,郝家才是掖县的真正知县。
这时候林重阳也正在想郝家的事情。
今日他没去看榜,而是在文魁楼和人聊天一边品品文魁楼新出的菜式和甜品。
文魁楼虽然还不盈利,但是每日宾客盈门,来往的都是文人雅士或者富商巨贾,他在这里一天能学到不少东西,打探到不少信息。
之前他已经给黄老板和二伯提点建议,让他们参考着改进经营。
夏天到了,改进一下冰碗、酥酪,以及做点奶油甜点,这东西的原料不是问题,难度在于打发的速度和持久力。
实际上这时候是有奶油制品的,只不过和后世有所区别,大家的发展方向不同,一旦有人给他们提出发展思路,那些大厨、吃货们立刻就能集思广益,没多久就做出这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