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换了便鞋,从二楼轻快地走了下来,到了一楼门口时犹豫了一下,单手
拿着提篮顺着台阶很快走了下去。
男人和老伴儿退休都好几年了,自今年三月份老大家得了孙女之后他就和老
伴儿搬到了城里,和大孙子一起住在了二楼,帮忙照看重孙女。
随着这二年的城建改造,城里的空气变得有些乌突,没老家沟头堡的空气新
鲜不说,活动的地界儿也十分有限,好几次老大建议他和儿媳妇学学跳舞打发时
间,他都一口婉拒回绝了,说哪有公公跟儿媳妇在一起搂搂抱抱的。
老大听了还笑说他从城里教书那么多年思想竟跟不上潮流,其实他知道老大
的建议没错,是怕自己腻得慌,照看重孙女之余,就把买菜的活儿揽在自己身上
,剩下的时间就用书籍打发时间,韬光养晦嘛,一天下来倒也有滋有味。
菜市场和家的距离一来一回差不多得走二十分钟,男人挑好了食材原路返回
走进楼道里时,还没到六点呢...「情场中几多高手,用爱将你心偷,就像你
偷得痴情,剩我一世忧...」
穿戴一新,十六七的小伙子骑在淑女车上,车后载着个俊俏媳妇儿,他是一
边唱一边朝前慢悠悠地骑着。
路两旁是高大的杨树,光秃秃却挺直坚韧。
顺风而下,女人坐在垫了棉垫的后车座上,单手楼抱着小伙子的腰,作为聆
听者,她是不是也该随声附和一下呢?「妈,你怎么不给我唱一曲儿呢?给你儿
子唱一首用爱将心偷。」
小伙子带着手套,朝怀里摸了一把,就跟系裤带似的。
又挪了挪屁股。
「香儿...骑个车也没老实气儿。」
女人嗔怪,说话不疾不徐,说完干脆另一只手也搂在儿子腰上,「灌一肚子
风等着肚子疼吧!」
「咱顺风不是。」
杨书香嬉皮笑脸,「唱一个给我。」
女人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照着他的屁股拍了一巴掌,笑道:「骑你的车吧!」...昨天下午考完英语基本上就等于放寒假了,班主任宣布周五过来拿成
绩,教室里就炸开了锅。
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气冲斗牛,于是三班的牛犊子们抱着陈浩天从家拿来
的足球飞奔到了东头校外的操场上。
操场外人潮涌动,多是围在篮球场打球的学生,还有仨一群俩一伙的女生凑
在场外当那看客,好不热闹。
出门拿眼一看,足球场早就给预备出来,就等着三班这群小将们去厮杀呢。
集合之后,稍微一吆喝人就凑齐了,分作南北两个方向,比划起来。
身为一名攻击型前锋,杨书香往往喜欢拖后一些,他喜欢在前场布局,位置
虽不是中场,却在区域里缕缕制造麻烦,即便给盯死了,仍旧瞅准机会撕扯对方
的防线,见缝插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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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根本不在脚下盘带,接到中场陈浩天传来的直塞,背对着敌方杨书香用脚
外侧一搓,皮球凌空旋转着就飞到了右路李振西的脚下。
李振西作为右边锋,速度打起来之后开始发动边路冲刺,以陈浩天和大鼻为
首的两名中场带动下,三班生龙活虎一般朝着多国兵团碾压过去。
在三班女生啦啦队的呐喊助威中,赵焕章已经从后场火线插到前场,看到李
振西直走右路,喊了一嗓子:「吹雪」。
李振西边带球边巡视中前场己方的接应队员,他看到了王宏,看到了杨哥,
同时还看到大鼻和浩天,晃过对面防守队员时,听到焕章的呼喊,不等皮球趟到
底线,抡起脚就来了个下底传中。
在场外女生啦啦队的呼声和呐喊声中,赵焕章的身体像弹头一样弹射了出去
,他不等皮球落地,半凌空右脚就抽了过去。
踢足球是跟杨哥学的,摸索中赵焕章学会了盘带,也学会了正脚背抽球,有
时也学学杨哥趟碎步的那种带球过人法,坐了两次球车之后虽学不来杨哥的拉球
转球,却在刻苦中把左脚的脚头练出来了,这不受拘束之下,天高海阔,顿时视
野变得更加开阔。
「怦」
的一声脆响,皮球不偏不倚打在对方封堵的队员屁股上,打得那位多国兵团
中的某位同学冲着焕章直呲牙。
「焕章你抽的太正了。」
一片唏嘘声里,杨书香喊了一声,焕章点了点头,朝着场下啦啦队里看了一
眼,举起手来喊道:「我的我的。」
场下一片哗然:「不好好踢就拆了你跟小玉。」
自然是三美喊的话,于是笑声一片。
杨书香也笑了,指着奔回后场的焕章说:「给我盯住了后场,不然唯你是问!」
多国兵团是由初二年级其余七个班一起组成的临时队伍,单纯某个班的话是
磕不过三班的,而且又不是正规比赛,娱乐一下也算是考试之后做出的一种放松
,就合起伙来一同对抗三班。
当然,随着比分的拉开,自然引发出了一些小的摩擦,比如言语上的不和谐
,比如肢体上的小碰撞。
为了踢球许加刚脸上的口罩都摘下来了,他在对方前场跑动着,看到队友压
过来时,扬起胳膊大声喊叫:「a~a,把你妈球传过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