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镜楼不置可否,立于暗处,他似乎有意避开着光线。
她又将目光看向那个疯癫女人,思虑了良久,看向暗处的男子。
“我们走吧。”
男子挑眉,觉得这不似她的风格,什么都要戳个底朝天才罢休的她竟然就这样走了。
想知道云姑姑去了何处,冷宫可是个很好的线索。
“不进去看看吗?”
“不了。”
“嗯。”
黑夜中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将来路冲刷了一遍。
男子用外袍挡住滴落在女子身上的雨水,两人就这般离去。
雨夜,深宫,满地静寂。
而,江九思一直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自然没有看到男子早已泛白的脸,和滴着血水的衣袖
*
这件事到这里算是到了一个瓶颈期,宫中的人,特别是女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失踪。西太后或冷宫都与此事有着紧密关系。
还有那个失踪已久的舞美人,很可能就是死者。
现在只有等战北烈找出死者头颅与四肢,重装肢体,再议案情。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展,只是此时,让江九思十分困扰的情况是
她站在玉镜楼所住的主院门口,手悬在空中,敲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而她的另一只手,捏着青天令。
自从去了冷宫回来后,玉镜楼就将自己关进了屋子,已有两日没有出来,虽然她是想来还青天令的,但的确还有其他目的。
他是不是控制不住毒素腐蚀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担心自己下次见到的是男子冰冷的尸体。
犹豫再三,手终要敲了下去。
正在此时,门蓦地打开,江九思对上了尧风通红的双眼,很明显,他应是一夜未睡。
“江姑娘”
江九思没看他,目光落在尧风手中那个满是血水的木盆中,脸色立即变了。
“这是什么?他到底怎么了!”
说完就想冲进屋中。
尧风叫住她,“江姑娘别!主上说他不想见人”
江九思步子顿住,转头直视尧风的眼睛。
“告诉我,他是不是毒发了。那个毒罗兰,到底是什么毒?连你们都没有办法弄到解药吗。”
其实她更想知道的是那夜阻截马车的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玉镜楼和他们到底又有怎样的牵扯。
尧风的神情也不是很好,“江姑娘,你还是别问了。主上说了,青天令先放在你那里。他要闭关。”
闭关?是真的要闭关还是这只是借口。
尧风的眸色很决绝,似乎只要等她跨进去一步,他就会拼命拦截。
这时候,外面急急派来一绿衣人,他的身后跟着另一名男子,身穿禁卫军服。
一看到他,江九思便知道是战北烈有线索了。
果然,那名禁卫军侍卫看向江九思连忙道,“统领让九公子速去皇宫。”
江九思抿抿唇,看一眼内屋,敛眸,沉思。
禁卫军侍卫已有些等不及,催促着她,“九公子?九公子?”
罢了,宫中的案子也算是帮青天司了,她看向尧风。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记得速来宫里通知我。”
语罢,她立即转身,随着禁卫军而去。
*
屋内,层层床幔里,隐约可见一个人影。
有风从窗口夹缝中吹来,一缕发丝从床头悄然滑落,只不过原本的如墨的青丝此时却是惊人的白,如冬日里皑皑白雪,冷透,仿佛如断了的弦,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