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巨大的惊喜是:廖承东的纠察队将驻守南门关卡,担负起关卡守备的任务,并继续履行对城里商业活动的纠察职责。
波田当着何满庭和廖承东的面,宣布这一个决定时,廖承东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他来说,这太及时了,太合适了。可是,廖承东又有些怀疑,他不敢肯定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可仔细一想,就算是个陷阱,他也要跳下去。
南山脚下正在兴建房舍。不久,新房就落成了,到此时,廖承东才知道,原来这里是作为纠察队办公兼生活用房。新房地址选在原先碉堡对面的山脚下,砖瓦结构,虽是平房,却也坚固,虽算不上精美,却也宽敞实用。
这天,廖承东带着范媛媛将自己的家搬到新房里,前来祝贺送礼的人络绎不绝,中午,他在城里酒店大摆宴席,答谢众人。
忙了一上午,中午小休一会,他就起来了。他环视着四周白白的墙壁,一时以为是在梦境中。但看范媛媛,却很平静,廖承东问她房子怎么样,是否满意。她说好得很,她很满足。
新房里一切陈设都是新的,虽不高档奢华,但也绝不寒酸。老宅子里的家具他一概没搬过来,那里的房子他仍需要,不光放假时他会带着范媛媛住进去。有急事时,或者烦闷时,不用走多少路,他可以到母亲房间看看,理理思路。
他后悔没有及时制止黄正文击毙赵大蹦,关于寻找母亲得病的仅有的一条线索就这样断了。他需要重新查找,不自觉中,他摸了摸时刻装在口袋里的那根簪子。
此刻,他忽然想起了沈海云。就在前天,何琴音打电话告诉他,沈海云走了,事前没跟她说,也不知去了哪里。廖承东不能不担心起来。他最害怕她看不起自己,以为他变心了,不想见他了。
其实,何凤建在孙老板老家找回沈海云后,他就问何凤建是谁将沈海云拽走的。他想知道,沈海云是故意走人的还是被人挟持了。何凤建告诉他,拽走她的人是沈海云的病人,见有人打枪,怕伤害了沈海云,就将他拽走了。又说,我问过沈姑娘要不要见你,她说不用了。他听着,心下沉了一下。何凤建又试探地问过他,如何安置沈海云。这时,廖承东犯难了。他多么需要她留在自己身边,可是,所有人都晓得,他已是有家的人了,怎么能让她留在身边?他最想将她安排到纠察队,但这需要波田亲自批准。他不想把她推到波田面前,也不想有人看中她的枪法而使唤她。就对何凤建说,还是继续跟何琴音住一起,帮何琴音做点小事吧。想不到,她还是走了,没跟他打声招呼就走了,而且去向不明。多少日子了,他们没再好好说过话,见面更少得可怜。他宽慰自己地想,她可能是有意避嫌,不留在他身边,是不想捆住他的手脚吧。可是,她会去哪里?莫非她已经接受了冯家的提亲,要嫁给冯文焕?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尽管很痛心,但这种结果,他是愿意看到的。
见范媛媛正低头整理那些恭贺清单,廖承东看了一眼堆放在桌上地下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礼品,不由感概万千。他现在可算得上是过上了上等人的体面日子,不仅有钱,还拥有一些权力。几乎所有商行厂家老板都送了礼,有些数目还不少。他想,比小时候的日子好多了,可是要是爸妈看到了,会高兴吗?会为他而骄傲吗?
范媛媛见他皱眉深思,说:“何琴音打电话说晚上过来,你在家吗?”廖承东答应道:“她不来,我会骂的,让她来,我在家等着。”
范媛媛将装满银元的盒子递给廖承东,说:“我数过了,你收起来吧。”廖承东说:“你自己收好就行,我们之间还用这样吗?”
范媛媛无限感激地望着他,那眼神里多出了几分娇媚。
廖承东说:“我专门给你请个厨子,后天就到。”
廖承东已经跟周居仁碰头了,他本意是让他过来,便于以后跟郭队长联系。但周居仁有自己的想法,他说不可小看他掏粪工的工作,说江北的那些货还等着他运走呢。又说以后有什么任务,需要走水路也方便些。廖承东想想也对,觉得还是他想得周全。周居仁替他想好了,说让他老伴过来,老伴会做饭。廖承东当即同意了。
范媛媛说:“不用吧,我跟队员们一起吃食堂就行。”廖承东说:“那哪行,你不要管了。”又说:“对了,你家那个姓方的老妈妈人不错,以后就让她服侍你吧。”范媛媛说:“你愿意我就愿意。”廖承东说:“明天让她搬过来,这里房子有的是。”范媛媛说:“好吧,我明天回家一趟。”范媛媛突然小心问:“廖辉,要是我爸说来,我怎么说?”廖承东说:“我去请过了,他说这时候不来,什么时候想过来就过来。”范媛媛嗯了一声,抱着盒子就进屋了。
廖承东走到窗前,窗外满目苍翠。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廖承东呀廖承东,你可不能就过上安逸日子呀,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做,你必须好好利用这个有利形势,行动起来。
廖承东走出门,站在山坡上仰望着山峰,他脑子里在画着南山地图:山势呈东西走向,横亘在义江城南面,延绵大概百余里。往西就可到达三湖县,再西南去不多远,就是冯文焕队伍的驻扎地。往南翻过几座山,就是新四军管辖的地盘。东边有一条大路,可以通向鬼子的占领区,也可到达土匪盘踞的地方,绕道还能够抵达平沙洲。上次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