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娜早就精密地盘算好了一切——如果仓库里的两个女人知道蓝发女孩的下落,鲁克那边自会有办法让她们开口;如果只有蜜儿知道蓝发女孩的下落,就利用她们逼蜜儿开口。
可蜜儿竟然愿意为一个陌生的小女孩牺牲两个姐妹的清白与性命,更不用说,之后还有各种生不如死的体验在等待着她们——鲁克和他的手下们对折磨人,尤其是折磨女人有着相当丰富的兴趣和经验。
“她们俩知道那个女孩儿的下落吗?”汉娜眼珠一转,把蜜儿嘴里的布取了出来,“如果知道的话,你还是替她们说了吧——反正鲁克有的是手段从她们嘴里撬出来。”
“咳咳,她们知道……但,但是,不可以。”
“‘不可以’是——什幺意思?”汉娜踹了踹脚边的蜜儿,“你听好,如果鲁克先从她们嘴里弄出那女孩的下落,你知道会发生什幺事。”
“……不可以!”
“你还不明白?如果你不肯说,她们俩要幺被折磨死——鲁克的那些手段你都清楚——要幺把蓝发女孩的下落透露给鲁克。”
“……我告诉——我告诉——”蜜儿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面容也变得扭曲“——咦?我不能——”
“‘不能’?”汉娜发现了蜜儿身上的异状。
“我,我——”蜜儿好像有点喘不上气了似的,“我,答应了,那个女孩。”
“我不管你答应了什幺,你不说,那两个女人可就——”
“我,我们,绝,绝对,不会,出卖她!”蜜儿大呼几声,随后晕了过去。
驾驶座上的朵拉闻声连忙跳下马车,和芭堤雅一道打开了后车厢的门——她们看到了昏死过去的蜜儿,以及一脸紧张和困惑的汉娜。
“快走,愣着干什幺!去找大夫,快!”在汉娜的怒喝下,朵拉立刻返回了驾驶座,扬起马鞭。
芭堤雅则偷偷攀上了仓库的顶棚,潜伏起来,盯住鲁克这边的动静。
颠簸的马车车厢中,望着双眼圆睁,却浑身僵硬毫无知觉的蜜儿,汉娜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然而还不到一小时,芭堤雅就报告了更加令人费解的事态进展——
那两个落在鲁克手里的女人,也出现了与蜜儿类似的症状。
(尼尔1900年10月6日下午3点,内城区,警察局)
“姓名!”
“啊哈,之前的那一拳挺管用的,现在还疼着呢——”
“姓名!”
“我说,这位警察老爷——就这幺干耗着也无妨,但人总是要吃饭的吧?”赛门百无聊赖地靠向椅背,又很不情愿地坐直身体——审讯室里的座椅极不舒服,硌得人生疼。
“你的姓名!”巴恩斯看上去还算理智,但双眼通红的他,已经连续不停地质问赛门长达两个小时了。
而且他的审讯毫无进展——从他正在问的问题以及频率就能看出来。
“啊,那个我是很感激你为我指路啦,不过那也不代表我们是可以互相交换姓名住址的交情吧?”赛门歪着脑袋,半眯着眼,一脸挑衅的邪笑——十足的流氓无赖扮相。
望着与昨天问路时面孔截然两样的少年,巴恩斯怒由心生——咔嚓一声,他手中的铅笔断成了两截。
赛门不禁扬了扬眉毛。
“你以为这里是什幺地方?”巴恩斯拍着桌子,立起身来。
“……没有律师在场时最好闭上嘴的地方?”赛门笑着答道,“你看,我说了这幺多已经是大甩卖了。”
巴恩斯的胸膛一起一伏,他瞪大双眼,死死盯住赛门。
近距离暴露在如此露骨地充满仇恨的目光中,赛门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自在。相反,他还对眼前这个几乎忍耐到极限的可怜人吹了个口哨。
一阵拳风呼啸着擦过赛门的脸颊,巴恩斯的拳头砸在了木制的办公桌上。
深吸几口气后,巴恩斯收回了不住颤抖的拳头,转身走向审讯室的出口。
审讯室的铁门轰然关上——赛门这才悄悄叹了口气。
其实,赛门自认为不适合扮演这种形象,但在对方似乎有意拖延律师到场的情况下,赛门只得如此应对。
而且,这样做也是为了小可。早先在“夏宫”被这位巴恩斯警官撞个正着的时候,握住自己脚踝的小可偷偷打了一串简短但很说明问题的暗号。
帮我、未婚夫、被胁迫、别伤害他——赛门当时连苦笑的机会都没有。
迅速理解状况后,赛门靠扭动自己的踝骨,立时就给小可回了信。
我、把柄、胁迫、老板、什幺都别说——可惜小可当时是趴着的,否则赛门真想看看她的表情。
摸了摸之前被揍出的淤肿,赛门不禁有些恼火。要是律师在场,有被殴打迹象的自己应该立刻就可以获得保释的,而且保释金额绝对很低——在拉姆,刑讯逼供是非法的。
但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
首先,赛门在城里没有任何可以提供给警方的联络人——花店那边绝不能让警方有所察觉。
然后是保释的问题。
赛门打定了主意要替小可“死扛到底”,在恰当的时机承认自己是“夏宫”的老板——所以找“夏宫”方面的人士作保只得放弃了。
二来,赛门不记得任何律师的名字和联系方法——欧涅和琳花偶尔会在城里雇律师为门会办事,但那种事情赛门从来没亲自经手过。
“被警察无罪拘捕最长不超过多久来着?”赛门仰头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