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难道南将军有什么反败为胜的妙计吗?”朱儁不由生出了一丝希望。
“反败为胜?不不不!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出这种妙计的人天下难寻!本将当然没有这个能耐!”南鹰从容道:“本将的想法是,既然打不过,当然只有跑!”
“跑?”众人一齐发呆,皇甫坚寿虽然因为南鹰帮他圆场,对他有了一些改观,仍然不由大叫道:“怎么跑?难道是要我堂堂大汉天军去逃跑?”
“逃跑怎么了?”南鹰反唇相讥道:“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不先想办法从这个鬼地方脱身,你我堂堂大汉天军的尸体都泡在水里就很有面子了吗?”
“何况,逃跑也是一门学问!”他冷笑道:“你道我军目前的情况,是想跑就能跑得了的吗?”
“本将的想法是!”南鹰转过身来,手指着身后的地图道:“如今我军的态势是,北有六万敌军切断退路,南有三万敌军阻住去向,而东边便是可能致我军于死地的颖水。那么答案不问可知,我军只有冒险穿越西边的绵延山区,从郏县附近出山,便可迂回至颖阳,然后从三万敌军身后发起攻击!”
“当然了!你们可以视此举为逃跑!”南鹰慢慢坐了下去,淡淡道:“可是本将倒认为这只是战略转移!随你们怎么看吧!”
“进山!”众将一起呆住了,高顺沉声道:“这个办法虽然不错,可是有一点无法实现,我军的近万匹战马怎么办?它们根本无法全部带入山中!”
“是啊!如果我军进山,敌军进山追击又怎么办?还有如果他们放火烧山的话………”说这话的人是裴元绍,他对当日火烧棘山之事仍然历历在目,不由脸色都白了。
淳于琼是颖川本地人,对地理极为熟悉,他也出言反对道:“不妥!西边群山虽然不是什么险山恶岭,可是至少绵延数十里,几乎从来没有人能够成功穿越,我军两万人要想穿过更是不切实际!别的困难先不说,食物和饮水怎么解决?”
“唉呀!没想到招来这么多反对之声啊!”南鹰哭笑不得道:“幸好本将早有准备,这便一一解释给你们听!”
他手一指淳于琼道:“先说你提的问题吧!数十里的山区很可怕吗?你问问高风,本将当年训练他们时,翻个几十里山区再平常不过!至于食物和饮水,当然是靠山吃山,这个本将是行家,你只管放心!”
淳于琼闻言愕然,不过他见高顺、高风一齐点头,只得住嘴。
“再来说说裴司马的问题吧!”南鹰促狭道:“他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但却有些杞人忧天!我军西进山区,这几日吹得却是西北风,如果黄巾军敢从我军背后放火,只怕先烧死的是他们自己!”
“至于你提到他们入山追击的问题!”南鹰傲然道:“本将偶尔也会放几句狂话!论到山地之战,世上应该没有几个人会胜过本将!只要他们敢来,正可将其全歼于山中!”
“这个我相信!”高顺点了点头,“就算真有人能胜过你,也绝不可能是黄巾军的人!”
皇甫嵩和朱儁一齐吃了一惊,他们突然发现似乎有些越来越看不透南鹰了。只有皇甫坚寿心中不服,发出一声冷笑。
裴元绍面上一红,低头道:“末将受教了!现在末将没有问题了!”
“好吧!最后来说一下虎威校尉提到的问题!”南鹰终于露出了一丝不舍之色:“他说的一点没有错!近万匹战马不可能带入山中,能带上几百匹就已经达到极限了!剩余的只能放弃了!”
“什么!这怎么行!”此言一出,众将一齐脱口大叫道:“这么多战马怎么能轻易放弃!”
其实陷入困境以来,诸将之中也不是没有人想过西撤山区的可能,可一旦想到近万战马的难题,无不立即打消了这个想法。且不说战马是汉军最重要的物资,更是对付纯步兵黄巾军的不二利器,单论一匹战马的市值,便可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黄巾之乱爆发前,一匹普通战马的最低价格也达到了三万钱。大战爆发后,马价更是飞涨,若是优良战马,则可卖出十数万乃至数十万的高价。若以此而计,汉军八千余匹战马的总价值,将会是一个骇人听闻的庞大数字。如果随随便便就弃之不顾,日后朝庭一旦追究下来,只怕是在场所有人都吃罪不起。
南鹰缓缓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对于本将来说,士兵们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人都管不活还有心思管马吗?第二,既然战马珍贵,那么就算落入黄巾军的手中,他们也会好生喂养,只要我军能最终取胜,这些战马仍然是属于我们的!”
“危急时刻,壮士都能毅然断腕,何况是战马?”他重重一拍案几:“本将心意已决,日后朝中若有人因此怪罪,由本将一力承担!仲简兄,你来作个见证!”
“这个恐怕倒不至于!”淳于琼苦笑道:“掌管后勤军需的正是中常侍张让大人,凭他和你的深交,怎么可能因此而兴师问罪!”
“只是,真是令人心疼啊!”他痛心疾首道:“这么多久经训练的战马啊!”
皇甫嵩和朱儁再次听得目瞪口呆,原来这南鹰扬手眼通天,连张让都不敢不给他面子。
“好啊!”南鹰不由喜出望外道:“那么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如今天色将暗,请诸位将军立即行动,借助夜色秘密将各部汉军分批向西边的山区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