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血战七日后,叛军们固然损兵折将,损失总兵力达两万之众,守城汉军亦是死伤惨重,最少付出了七千条人命,其中天师道的五千降卒已经不足一半。
令南鹰心如刀绞的是,他的直属部将们在惨烈无比的守城战中浴血相搏,死战不退,已经有好几个人满身是血的被抬下了城头。高风身负三处刀伤,无力再战;苏飞腹上中了一箭,险些没命;曹性因不间断拉弓,胳膊肿得有如水桶,失去战力;坚守第四日时,连高顺都被一名敌将在肩上斫了一刀,因失血过多退出了战团。
至于张曼成、波才、裴元绍等将,无不身被数伤,张曼成属下的降将中,更有赵弘、韩忠二将战死。
虽然战况惨烈,却尽多慷慨激昂的英雄伟烈壮举,令将士们热血澎湃,斗志昂扬。
最具震憾的事迹发生在管亥身上,他所防守的城段被一架敌军攻城塔正面突破,近百名敌军顺着勾在城垛的悬桥直接冲上了城头,在身边所有战士全部战死之后,管亥一人一刀,疯狂砍杀,直到将最后一名敌人逼落城下,这才力竭倒下。此战,他仅凭一人之力杀敌五十,其勇武轰动整道防线。
全赖将军们身先士卒,血洒当场,才勉强使日渐倾颓的士气凝聚不散,挡住了敌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将军!”几个脚步声在背后同时响起。
南鹰回过头来,向着神色肃然的部将们微微一笑道:“怎么样?都还能撑得住吗?”
围上来的只有典韦、甘宁、李进和徐晃等寥寥数将,其余众将不是重伤退出,便是另有重任。
“侯成和姜奂又来请战了!”李进苦笑道:“两个人现在就跪于城下,代表一千五百名骑兵请愿!”
“糊涂!让他们立即滚!”南鹰嘴角抽搐,终于狠下心肠大喝道:“去告诉他们,好钢用在刀刃上,再敢违令请战者,斩!”
五百鹰巢骑兵和一千北军骑兵是南鹰始终没有投入战事的机动部队,而这支人马是为了保证一旦城破后,能够护送着天子和重臣们从东线杀出重围的最后力量。也只有这支身经百战的精锐,才能与叛军的追击骑兵分庭抗礼。
令一支百战骑兵舍弃胯下的战马,登城作战…….南鹰不愿让他们白白战死,更不能翻开这最后一张底牌。
“鹰扬中郎将!”曹操面色惨白的行了过来,满面尽是力战之后的疲倦,他低下头,有些不敢正视南鹰的小声道:“将军,末将属下的一千四百人马已经损失殆尽,如今仍能一战者只有二百,能不能……”
“要援兵吗?”南鹰轻轻叹息道:“本将属下还有五百亲兵,你领一半走吧!”
“什么?”典韦虎吼道:“将军的安危何等重要?怎可分兵他顾?”
曹操嘴唇抖动了一下,突然转身就走,口中大吼道:“将军放心,操一定誓死守住!”
南鹰正欲开口叫住,突然耳朵一耸,旋风般转过身来。
曹操亦是脚下猛顿,不能置信的回身瞧去。
城楼一侧的通道上,足音雷动,显然正有大批人马开上城来。
南鹰大怒道:“是否姜奂和侯成抗令不遵?来人啊,给我绑了,再把他们手下的兵都轰下去!”
“哈哈哈!汉扬兄误会了!”一个豪迈的大笑声响起:“这些人都是本官临时招募来的!”
一个白面短须的官员大步迈上城来,远远便大叫道:“许你南汉扬为国死战,便不许我等抛洒热血吗?”
随着他的身形出现,一队队披坚执锐的士卒涌上城头,列成整齐的队形。
“你,你是!”南鹰见那人甚是面熟,却是一时想不起来,愕然道:“这些兵马是……”
“公路兄!”却是身侧的曹操失声叫道:“你怎会至此?”
南鹰猛省,此人正在昔日在马伦府外有过一面之缘的袁术,不由大喜叫道:“原来是袁尚书!”
“汉扬兄!”袁术壮怀激烈道:“闻将军死守洛阳,在下虽是一介文官,却也有一腔热血,愿随将军死战到底!”
他伸手指过身后不下于近千的人马,微笑道:“在下利用职务之便,遍查洛阳户籍,将曾服役军中的所有壮丁全数召集于此,请将军下令!”
“公路真是高义,末将代表天子和全城百姓,向公路致谢!”南鹰心中长叹一声,知道日后不管与袁术如何敌对,今日却是承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比起汉扬来,术算得了什么?”袁术上前执着南鹰双手,情真意切道:“今日能与汉扬并肩而战,便足以令术名动天下了。说起来,要多谢汉扬兄才是!”
南鹰望着他那似乎尽是豪情壮志的眼神,不由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或许,这才是袁术挺身而出的真正原因吧!说不定此人早已暗中备好了人马,只是在等待守军即将难以维系之时,这才雪中送炭的站出来力挽狂澜!如果真是如此,这袁术的心计也太可怕了!
经此一事,不管洛阳之战是否得胜,只要有人能将袁术今日的义举流传出去,确实可令他成为忠臣志士的天下楷模,从此忠勇之名便要四海广传。
“汉扬!汉扬?”袁术热切道:“这些人马如何调配,还请示下!”
“啊!公路真是及时雨露!”南鹰收拾情